我推开了门,门外的一个小侍女吓了一跳,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我,吱吱唔唔,“二……夫人?您今天怎么下床了?”
“想出去走走。”我简单回答了这一句,然后向楼梯口走去。木梯的年代久远,每走上一步,就发出吱呀的声音,似还有尘灰往下落。顺着旋转木梯缓缓地走下,一直走到了楼底。
楼底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客厅,装饰得极为简陋,地上铺的红色地毯,早已褪了最初的颜色,红色的安乐椅和长长的餐桌,也显得那么老态龙钟。看着这一切,我直觉的感觉到我上身的这个女人可能是个弃妇,被丈夫遗忘在这个偏僻峡谷里的一个可怜的弃妇。
陈旧的家具,破烂的地毯,枯朽的木梯,都在显示这个女人的身份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后来,我与那个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小侍女的谈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毕竟是年龄小,我与她聊了一会儿,不着痕迹地问了几句话后,她便同情地看着我说道,“二夫人,这一场病还真是来得厉害,弄得您现在都有些迷糊了。”
“怎么了?”我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大夫人妒性重,在得知您怀了身孕后,趁着主人不在,一脚踢在您的肚子,致使您流产还不说,之后又哭又闹地要让主人把您送到这里来关着。”
我故作伤心状,“是吗?可这又有什么办法?男人一旦变心,就再也回不来,我也不指望他善待我。”
小侍女道,“您也别太伤心了,主人的心肠是很好的,只是大夫人太厉害,又是王国的公主,主人当然不敢对她不敬,”她的声音略微低了些,“不过您放心,听说大夫人现在病了,半个月下来汤药无效,病情有些危急。没准过段日子主人就会接您回去持家了。”
“哦?”我哀伤地答道,“若真如此,倒还真好了。”
接下来,我又向她打探这家男主人的身份,小侍女吃惊地望着我,不觉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我说二夫人,您真病得有那么厉害吗?”
我伤感地道,“人病如山倒,这也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一场病下来,我对前尘往事都有些记不清了。”
她再次同情地看着我,回答道,“主人不就是多罗列国主城的二品主事纳尔尔大人吗?”
“纳尔尔大人?”
“是的,他娶的大夫人也就是曾经的多罗列国国君最宠爱的七公主。”小侍女补充道,然后又无比疼惜地看着我,“二夫人,您是不是该回房休息了?”
“不,”我道,“我想四处走走。”
漫步在这片深深的峡谷里,欣赏着四周的景致,我的心情竟意外地好转起来。白色的雾又浓又密,几乎可以把我们笼罩。山里的清新空气迎面扑来,潮湿的水雾覆在了我的鼻子上,凉凉的,湿湿的,舒服极了。
我回头对小侍女微笑道,“谢谢你。”
她的嘴张得老圆,惊奇地道,“夫人,您从前从不说谢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