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笑笑,并未接话。他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来吧,我的美人,忘记刚才不愉快的事吧,我现在就要让你高兴一下。”
宽阔的宫室里,富丽堂皇,光洁的磁砖地上照得出人影来。矮小的,穿着长袍的乐师们在墙角里弹着竖起,吹起风笛,欢乐地奏着乐。
矮小的女官和她的使女头领妹妹穿着闪亮的红舞鞋,在宫室的正中间跳着舞。她们扬起手臂,踩着舞步,不停跳着,转着圈,一刻都没停下来。她们已经跳了两个多时辰了。
我慵懒地靠在柔软的地椅上,整个身子蜷缩,看起来就像一只柔若无骨的却随时会反弹跳起的野猫。
我的嘴角噙着笑,眼角余光滑过她们跳舞的身体,然后,停在她们脚下的耀眼妖媚的红舞鞋上。
“宝贝,不知是否能让你满意呢?若你不愿她们停下来,她们就会一直跳到死为止。”伯尼顿略带沙哑的声音犹如最滑腻的天鹅绒,传入我的耳里,带着几丝痒痒,和几分**。
我的眼光一直停在她们的红舞鞋上,心中涌起一种怪怪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外祖母曾对我讲过的故事里的红舞鞋?一旦穿上,就会跳舞跳个不停,一直跳到死为止。这种鞋子居然真的存在?
外祖母当时还别有深意地对我说,所有的童话都是披着华丽外衣的血淋淋的故事。
“什么是童话?外祖母。”我当时稚声稚气地问她。
“童话就是幻想出来的最美妙的故事,里面的男男女女都能拥有甜蜜的爱情与幸福。”外祖母微笑着对我说,雪后阳光照在她长着深深鱼尾纹的眼角旁,“但是,所有童话都有残酷的反面。比如我刚刚对你说的红舞鞋的故事,很多故事里都说那个恶毒的王后是穿上红舞鞋,跳舞跳到最后累死。实际上,她是被放到火红的烙铁上烫死的,临死前的惨叫声响彻了整间地牢。”
我听得浑身冒寒气:“怎么会这样呢,外祖母?”
“怎么不会这样?”外祖母依然微笑着,眼角的鱼尾纹颤都未颤动一下,“这个故事是讲给睡前的孩子们听的,所以得加以美化。但实际上,王后是被烙铁活生生烫死的。童话华丽的外衣里是血淋淋的故事。所以,阳光,当你以后身处最华美,最漂亮的房子里时,也不要忘记里面也可能存在最危险的东西。”
音乐仍在飘扬,欢乐的乐符遍撒整座宫室,两个半裸矮个女郎跳得气喘吁吁,脚底破皮,脚趾渗血,也无法停下来。
她们跳着欢快的舞蹈,却用哀求、可怜、乞求的目光看向我。
我懒懒地靠在安乐椅上,终于,缓缓抬起了手:“可以了。”
“你满意了?”伯尼顿看向我,表情愉悦。
我扑哧一笑,“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有说满意了吗?跳了这么久都没死,我可没空老坐这儿干熬着。”
我拍拍衣裙,利落地站起来,“我走了,可不想老坐这儿。”
伯尼顿轻轻一笑,似是颇有深意地道:“你想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