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低头看着已经被他娘亲扒光了的人,觉得他娘现在才开始在意,实在有些太迟了。“娘亲,无忧还是小孩子。”
不是他不体谅娘亲,只是,无尘被吓到了,小脸煞白。他想带无尘去他们家果园里待一会儿……不知是不是战祸频发的原因。总觉得,大地和天空散发的气息,都带着血腥及尸体般的恶臭。如果可以,他是愿意跟无尘一直待在那里的。虽然也许……安静了些。可惜娘不允许,他知道,娘亲必有他的原因。也相信,娘亲这么决定是为了他们好。
可一闻到这世界的味道,他就心中作恶。现在再见无尘这般,便越发不想待在这里。“娘亲,无尘不舒服,孩儿也不舒服,我们可不可以去果园里待一会儿?”
苑如这才发现自己的粗心。从昨夜里的惊魂未定,到此时已过了早饭时间,竟一直忽略了两个孩子。
“好。”苑如一看两小脸色煞白,立时便心疼起来:“是娘的疏忽了,娘错了。只是,今天早饭,大概还得让你们吃水果了。”
“娘亲,我们喜欢吃水果。”无忧搂着她蹭了蹭,怀里还抱着无尘。
苑如感叹了一下,将两小送进空间。回过头来,对着被她扒光的人默默的抿了抿嘴。手里却开始了动作。
从空间里取出她储存着的烈酒。另一手拿着细白棉布,一边倒酒,一边用布将那伤口细细清洗。新鲜的尚且好说,那些旧伤,尤其是已以见毒脓的那些,还要放脓,挤压干净才行。
花了近一个时辰,浪费了十坛好酒,终于将他上上下下清洗干净。
也亏得是苑如,一个还未出嫁的少女,对着一个男人的赤身身体,手不抖,眼不晕,心不慌,气不乱。甚至,她还很有心思的将秦恭身上的大大小小的,新新旧旧的伤全都数了一遍:“三十七道剑伤,十六处箭伤。这个应该是……唔,咬伤?”真是丰富的受伤经历。
难道说,他就是用这样一身的伤,换来了上辈子忠王的尊荣?
苑如突然有些不怀好意的想,他这辈子在这半道上碰到了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中断了。这样的他的话,会不会因此而失去成为忠王的机会?
用细棉布将他全身上下裹了起来。至于衣服……唔,暂时就算了。直接任他这么躺在驴车上,又拿被子给他盖了。她便不再管他,赶着驴车继续往前。
人的思想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明明并不在意的一件事,一些人。可是会因为眼睛看到,或者耳朵里听到,而不受控制的就去想。且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
就像达个秦恭——没遇上他之前,苑如从来也没想过他。哪怕天天看着无尘,也从来没有联想到他的舅舅。可现在,他就躺在那里,她稍侧下头就能看到他,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于是,脑子便时时的绕着他的打转。想着,他的那些伤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受伤的?为了保护那个女子吗?他一定很拼命,那女子对他一定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