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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月门踏上水廊,顾昔跟在叶之洵身侧走着,默默不语。
“有话就说。”叶之洵忽然说道。
她啊了一声,抬眸,掩饰:“我,没什么想说的。”
他驻步,回身,一笑:“你当真看不出来我母亲的用意?”
顾昔默默叹了口气:“其实老夫人属意于康娘子也是正常事,毕竟她才是你此前身旁唯一的女人,而我又……又与西侯曾有过婚约……”
其实令她惴惴不安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她今早起来后除了惊讶于自己竟然睡在叶之洵的床上外,她更担心自己酒后有没有说漏嘴,但她又不敢直接开口问他,只好这一路都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看他是不是随时准备对她发难,又或者,是平安无事。
“我不认为她对你说些八百年前的事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叶之洵道,“另外,你最好也不要一再提醒我你和宣少景曾经的关系。既然你自己也说他是曾经,那么他便没有在你我之间存在的必要。你要记住,”他凝着她,眸光深邃,“我才是你的现在,和未来。”
顾昔望着他的眼睛,有些发愣。
为什么……她和他之间明明毫无感情,可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她竟能感受到坚定?
“侯爷。”管家忽然来报,“西侯和顾将军父子已经到许都了。”
顾昔一震:“我父亲和哥哥都来了?”
管家点头。
叶之洵轻轻一笑:“这个宣少景。”他说,“看来倒确实很了解你的弱点。”
顾昔沉默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的食指指尖,叶之洵不由微微一怔。
她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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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洵亲自到了门口迎接宣少景。
顾昔站在他的侧后方,看着那几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望见顾昭华的那一刻,她鼻尖骤然一酸,眼睛就红了。
“宣侯远道而来特意为我母亲贺寿,之洵十分感谢。”早已见惯了各种场合的叶之洵说起场面话来十分自然。
宣少景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顾昔身上,又若无其事地转开,同样客套地一笑:“叶侯客气了,原本你我是近邻,现下长柔又暂时在夙夫人身旁当差,时常走动一下也是应该。”
叶之洵笑了笑,没说什么,看了一眼正在和自己父兄说话的顾昔,对宣少景道:“先进去再说吧。”
然而花厅里也早已布置得一派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