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沧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却又突然想起自己可能会传染他疫症,于是倏地放开了手,紧张又不自然地摇了摇头。
湛容见她摇头,原本松了口气,却又直觉觉得她有些异样,但这时却不是追问的时机。
“殿下,您没事吧?”费元已经上前来关切,“现下情形混乱,下官还是送殿下回去吧。”
湛容看了一眼在侍卫镇压下仍有些不平静的人群,眸光闪了闪,点点头,转身冲着晏沧云柔声道:“走吧。”
腾愈走在最后,终于发现尚站在原地伸手护着自己手臂,一脸沉静的燕南还,于是关切道:“燕庄主受伤了?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不必了。”燕南还唇边的笑意有些微沉,“只是稍微碰了一下,我自己回去处理就是,腾大人还是随少君殿下先回去吧,我先告辞了。”
走出数步上了候在城门边的马车,燕南还脸上的神情越发讳莫难辨。
“这个湛容简直太目中无人,”侍女翠珠已经忍不住愤愤埋怨起来,“郡主就在他身旁,他竟然自己跑开去救那个近身侍卫,真是莫名其妙!”
燕南还沉默了半晌,半晌后,她面无表情地淡淡问道:“那个姓君的说他几时再来?”
翠珠一愣,想了想,道:“说是后天晚上。郡主问他做什么?难道打算用他来刺激湛容?”
“对一个眼中根本没有你存在的人,用另一个男人来刺激他根本毫无意义。”燕南还意味深长地冷冷一笑,“他既然胆敢向我求亲,当然就该拿点用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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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容发现了晏沧云的紧张和局促。
这样的她实在太反常,他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于是在打发走了费元等人后,他看着她,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你怎么了?”
晏沧云咬了咬唇,说道:“我可能活不久了。”
湛容一愣:“什么?”
晏沧云觉得这个问题太沉重,尤其当她看见湛容此时此刻的眼神,她便更加不想与他谈论这个话题,总觉得自己下一瞬就有可能哭出来。
但她讨厌哭泣,尤其讨厌将自己的无助暴露于人前的哭泣。她觉得那会显得自己太没有用,也会显得好像自己正在巴巴地乞求什么。
她不愿乞求他什么。
“这个不重要。”她强作云淡风轻地一句带过,然后续道,“殿下让我去查的事,我去看过了。铜山村后面果然有异样,那里……”
“你刚才说你怎么了?”湛容静静打断她,问道。
晏沧云一顿,用尽量稳定的语调说道:“这件事原本属下也不打算瞒着殿下,毕竟对殿下来说是件关乎安危的要紧事。简单来说就是属下可能同样感染了疫症,所以打算趁着尚未发病回来禀报完殿下此事,然后属下自会尽速寻个去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