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与进都之时不同,或许是因为不必再走小路捷径,车马队一路都是走在大路官道上,于是这一路也显得比来时太平顺利许多。晏沧云本以为这趟会因此要走很久,谁知到了第七日上头,他们又换了乘船延运河南下,不过短短用了三日的工夫,就已经到了雍州怀安城。
她本来还在为能蹭上这么个威武霸气又十分有钱的随行队感到颇有些兴奋,却没想到到了怀安城码头一上岸,立刻便被城中说不上哪里怪异的氛围给搞得心情也莫名地慢慢沉淀了下来。
“怀安知府腾愈见过少君殿下。”一早收到消息在城门口迎候的城中官吏如是敬言。
“免礼。”湛容看了看他四周,“费太守呢?”
“费太守他这几日正卧病在床,听闻殿下南下路过怀安,本欲亲迎,奈何实在起不得身,特吩咐下官代向殿下告罪。”
湛容眼露讶色:“哦?病得这样严重?那么本君应该前去探望一下了。”
话毕,腾愈稍稍一顿,随即脸上现出一抹难色。湛容看得分明,却又只当没有瞧见,仍让他在前引路。
“腾大人,腾大人!”一个素衣民妇忽然急急大喊着冲过来咚地跪在了湛容和腾愈面前,抬起头时眼眶中满是泪光,“您说过会帮民妇把夫君找回来的,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却仍未见他踪影,家中老小日夜期盼,民妇的婆婆昨日也因忧思成疾病倒了……”
腾愈叹了口气:“你已不是第一个来找本官寻人的家眷,但这件事却是急不来的。你回去告诉家里人,须得好生保重自己为先,否则等你夫君回来了见着你们却倒了下去,岂不又添伤痛?”
劝慰了几句,那民妇终于呜咽着走了,湛容见状问道:“方才腾大人说她并非第一个来找你寻人的家眷,是什么意思?”
直到这时,他才从腾愈口中得知,原来怀安城里这半年以来已经有好些人家里的壮年男子外出务工却一去不返。
湛容望着长街上往来的行人,半晌后,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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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门外,候着一辆挂着紫纱的檀木马车。府内花厅里,太守费元的面前,正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女子。
湛容的突然到来,让两人的品茶谈话只得终止。
“听腾知府说费太守身染重疾,本君特意来探望。”湛容对于眼前这人惬意的模样恍若未见,只淡淡一笑,然后在上位入座。
费元也不慌,施施然地行了个礼,回道:“多谢殿下关怀。臣本来确实卧病在床,刚刚才觉得身子松了些,便正好遇到燕庄主来探望。”
他口中的燕庄主显然指的便是这白衣女子,湛容闻言,转眸向她看去。而晏沧云乍一听这名号,觉得作为一个女子能坐上庄主之位已是颇为帅气,而这个帅气的女子还和自己的姓听上去有些亲近,这让她不由生出一丝好感,也转过视线朝对方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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