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身边的戚夫人说道:「欸你这丫头,人家公主都赏你了你还不下去做甚?代你主子给我们戚家找不痛快么?」
七公主蹙眉说道:「慎言,陆姑娘是裴副相的婢女。」
听见裴副相,戚夫人顿时觉得失言,面色不好看的撇向一边,不却不承认自己出错。
陆放舟道,「刚刚戚小姐对我口出恶言,甚至夫人也骂我裴家,不管有意无意,既然出了口,那可是收不回来的,试问该不该给个公道?」
戚小姐站起来,指着陆放舟就道:「你在这边胡说八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什么身份敢跟我这么说话!」
陆放舟道:「您是主,我是僕,做僕人的得委婉劝諫主人的不是,否则是会被扣下没有适时提醒的罪名。放舟提醒姑娘,诗集不要硬背,眼睛也擦明亮些,否则会惹的你不痛快。」
她顺着戚小姐的话说,戚小姐要她懂得主僕高低之分,那她就坦然面对这种关係。
戚夫人在一旁见事情不对劲,拉着女儿的袖子,低声要她坐下。可戚小姐此时已经气得不行,耳边完全听不见别人的话语,一时怒火无处烧,便把家里的坏脾气撒在了七公主准备的茶碗上,随手一抓,狠狠的往陆放舟身上丢去。
陆放舟稍稍施了法术,茶碗不偏不倚正巧落在陆放舟的脚边,瓷碗碎了一地。戚夫人见自己女儿如此做,也不免骂一声放肆,道:「家里怎么说得你都忘了乾乾净净么?」
风满把陆放舟护在自己身后,看着戚小姐如今才有后悔的模样很是不悦,说道:「戚小姐想要祝我乾娘岁岁平安,也不必费这么多功夫。」
在一旁七公主的婢女僕人紧忙跑来收拾残状,更有二人架着戚小姐的胳膊准备把她带出去。
戚夫人看见急了,愁着眉眼道:「公主这是在做什么?你们要把我女儿带去哪里?」
七公主说道:「大声喧哗、目无尊上,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当作惩戒。」
陆放舟不免得后怕,来了古代这么久,还没看过这种刑罚。在屁股上挨一个板子就能开花,更何况是打二十大板,估计没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陆放舟突然感受到一股犀利的目光朝着自己射来,不免小心翼翼屏住呼吸,朝七公主看去,果真七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陆放舟低下头去,不敢接七公主的目光。
七公主侧过身,向身边的掌事嬤嬤说了几句话,掌事嬤嬤便带了人让戚夫人先回去。就在眾人开始笑着欲要挽回一下气氛时,风满却拿了一杯清光酿走到陆放舟的旁边说道:「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的,给姑娘赔罪。」说着一饮而尽,反倒让陆放舟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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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潺潺、蝉鸣愈燥,微风徐徐游过树梢,树叶被吹得摇摆不定,石桌两侧一男一女正在对弈,黑白棋几乎铺满了整个棋盘。
朱韶锦退去了隆重的华服,只简单穿了紫色的对襟流沙裙,头发也摘掉许多繁重的首饰,只单单用发带系着。她虽已四十多岁年纪,不过风姿犹存,那眉眼依旧楚楚动人、柔媚入骨。
她玉手将白子一落,看了眼裴櫂,笑了笑,「你还真是半分面子也不给,今日是我生辰,也该让我两步。这棋局举步艰难,真够难看的。」
裴櫂没有应答,沉思了一会儿,黑子就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