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依赖、被期待,面前的少年渴望得到她的庇护。
火光中,他表情怯弱,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抓着她的手臂瑟瑟地发抖,像极一只初生的稚鸟。
就算是世界末日的那一天,江不城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不是江不城,却是一个向往着“生”的生命体。
——可是余丸,想这个有什么用呢?
她重重地抠紧手心,强迫自己从不必要的犹疑中清醒过来。再看向小知时,余丸的眼神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平静。
“你呆的地方不安全,不如跟我走吧?”她揉了揉他的头发,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决定他命运的话。
小知被这话吓到了似的,猛地加大手上的力道,抬头看她时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通红:“真、真的吗?”
被他抓得有点疼,余丸皱了皱眉头。
“是真的吗,妈妈、你要带我走?”等了半秒没有得到确定的回应,他就心急地又一问了一遍。
余丸笑笑:“嗯。”
——妈妈这个称呼果然听几遍都觉得别扭啊,不过能更轻松带走他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
最后,带走小知花掉了一大笔钱。第四城区这批人最擅长的就是坐地起价,不过他们大概也没想到,区区一个新来的、被遗弃的小知,竟被能卖出如此天价。
“我太贵了,我、我没那么贵的啊……你快跟她讲讲价呀!”最着急的人是小知。
他比余丸高出一截,还拉她的袖子跟她说悄悄话,弓着的背和大红脸使他看上去好像一只被煮熟的虾。
她摸着他健康漂亮的脸蛋,喃喃道:“你是无价的。”
小知眼里蓄满泪水,吧嗒一眨,金豆豆掉了下来。余丸去擦,摸到一手烫人的炙热。她悄声收回手,在外套上蹭掉了指尖的湿润。——是会哭的啊……
她已经开始讨厌自己这样,时不时从小知身上得出一些没用的结论,没用的……优柔寡断。
剩他们俩单独走在第四城区的大街时,气氛显得有些冷清了。
小知发现,余丸从刚才他哭了以后,就魂不守舍的。她不跟他讲话,眼神飘乎乎地望着街道,半点都不分给他。
“我们现在去哪里呀?”小知心情很好,很爱讲话:“是不是去妈妈住的地方?”
“嗯……”余丸敷衍地应了一声。
“妈妈,”小知跑到余丸的正面,让她能看见自己,然后前她一步地走在她身侧:“当初你把我们从车上扔下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吗?”
余丸叹了口气。
“为什么一直叫我妈妈?”她明明是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