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雍轻轻笑了一声,没再问什么。
顾微雪见他又回复了从前那样心思深重的模样,又想到上太妃和兰明淮所做的这些事在他心中无异于被最亲的人捅刀子,不由担心地瞧着他,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王爷,我们尽快回去吧,这天灾已发,下官也该向陛下述职了。”
兰雍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片刻。
“的确应该好好述一述职。”他唇角微勾,说道,“你立了大功,又险些因此而殉职,既然好不容易回去了,不向我这个侄儿要个大恩典,又如何对得起他们筹谋一番?”言罢,转而吩咐陆风道,“明天一早便出发回北星。”
陆风拱手应了一声:“是!”
应完也不耽搁,转身便利落地出了门。
顾微雪见兰雍一副忖思的样子坐在那儿把玩着他自己的那枚白玉私章,默了默,走过去抬手轻轻搭住了他的肩膀。
“你身子才刚好,不要耗费太多心神。”她声音里有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极致柔和,“趁这两日好好休息,回去后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做呢。”
兰雍扬起头望着她,弯起眉眼,笑了。
“我是在想……”他一边说着,一边已握住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然后,忽然一用力,便将毫无防备的她拉入了怀中斜抱着。
顾微雪猝不及防地轻呼了一声,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挂住了他的脖子,旋即满脸通红地瞪了他一眼:“干嘛呢你?”
“我是在想,”兰雍笑吟吟地望进她眸中,将她抱得更稳了些,说道,“向你家提亲的时候用什么私产做聘礼好?”
顾微雪一愣,无奈笑道:“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等你的事都定下来之后吧,你想好将来要做什么,咱们再商量。”
“还想什么?”兰雍眉梢一挑,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我有钱有人的,当然是娶了老婆后就同她整日里躺在银票上数钱就是了。你若嫌闷得慌,我就找个庄子布置一下,再陪你玩玩儿过家家,上回在山中那猎户家里没待多久,想必你玩儿的还不够尽兴。再不然我就带着你四处走走,这天下河山,可有的看有的玩儿呢,我们一辈子也不会腻的。”
明明眼前长乐王府已有事态急需解决,顾微雪也知道自己应该操心的是朝堂上的事,但她仍是因他说的这番话心动不已,更觉感动,忍不住微红了眼眶。
“你……说得可是真的?”她问,“你真能放得下身为辅政王的一切?”
兰雍笑了笑,眉眼间却透出几分自嘲之意,又仿佛随即释然:“我又不是劳碌命,这么下去只怕命都要短几年,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比较惬意。”
他不知想到什么,眸中深沉了两分,瞧着她笑道:“我以前偶然看了本闲书,说是传奇,倒也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书中说百年前在西南一个古名为景县的地方有个老头,活了几百岁还活蹦乱跳的,你可知道为什么?”
顾微雪被他绕进去了,老老实实摇头:“难道那书里还写着他的养生之术?是什么?”
兰雍笑得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