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司马公一般未得善终,却依旧名留青史,无人可比。可见但凡能为一朝史册执笔的人,非但是众人心中公认的权威博学之人,更是日后一笔定江山之人。众人的孰是孰非,都将由崔浩评说。
最为看重自身节气和名声的汉人氏族们,自然当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当下纷纷向崔浩恭贺道:“贺喜司徒大人得此荣职,实是崔氏满门荣耀!”
然而众人恭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传旨的内侍又道:“云台观天女,为贺崔司徒大寿,特赐祈福天书一卷。”
所有人的笑脸就像是突然僵在了脸上,不知该作何表情。
如今平城内谁人不知崔司徒和天女是针尖对麦芒,陛下怎么会在赐了如此重的寿礼后,又让给天子传旨的内侍同时又替檀邀雨传旨呢?那一个“赐”字在今日的寿宴之上,更显得格外刺耳!
“有些人还未将凤印握在手中呢,便开始急不可耐地炫耀了吗?!真是不知廉耻!”
传旨的内侍刚走,便有人在宴席之上,指桑骂槐地讽刺檀邀雨耐不住寂寞。在他们看来,拓跋焘此举定是为了讨檀邀雨开心而为。
“当真是红颜祸水的妖女!”
“哈!”辛垣闻言冷笑一声,“尔等若真如自己所说般清高,何不将方才那番话当着内侍官的面说出来?非要等内侍们走了,才在这里阴阳怪气!”
“辛大人!”被辛垣嘲笑了的文官怒极之下,勐地将酒杯砸在桉桌上,指着他的鼻子喝道:“我等虽入朝为官,却依旧是孔夫子门生,依旧要守节自持,懂得礼义廉耻,方不失了文人清流的本心!尔等蜗居裙裾之下,安敢如此厚颜无耻地在此大放厥词?!与尔同席,当真是吾等之耻!”
辛垣面对此人的谩骂显得毫不在意,“大门就在那儿,你不愿与吾同席,大可自行离去便是!可是舍不得这席上的美食?也是,听闻大人家中捉襟见肘,此时能多食一些便多食一些吧。”
“你!你竟然出口伤人?!”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而已,大人何故恼怒?”
辛垣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架势,倒让那些本来也想站起来骂上两句的人冷静了一分。虽然谁也说不准辛家究竟是不是攀附上了檀邀雨,可瞧他此时处变不惊的样子,同之前胆小怕事的辛司空简直判若两人。若说他后面没人撑腰,便是说破天也无人会信。
想想檀邀雨今日之举虽然逾矩,可她的后位已经无人可撼,若说陛下今日为了彰显帝后一体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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