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夫人主母都不用相互商量,不约而同地安排车驾去云台观“参拜”,又不约而同地全都吃了闭门羹。
她们原想着白云观好歹是座道观,总不能把香客往外撵,就算见不到檀邀雨本人,打听些消息也是好的。
可没想到,檀邀雨直接把道观当成了私宅。不仅观门紧闭,观外还有镇西军把守。那些夫人们连道观的大门还没摸到就被赶了回去。
有几位夫人仗着家族和夫君的权势同镇西军理论,却被告知道观逢初一、十五开放,若想参拜,届时再来。
众夫人们想着反正也不差这几日,便都悻悻而归。
好不容易如坐针毡似的等到了十五,那观门倒是开了,可莫说檀邀雨,连原本守观的两个道童也不见了。
后来才知道,檀邀雨一大早就去了静轮天宫,答谢寇天师借观居住,还特意请天师为她亡母做七七四十九日的法事,自己也留在静轮天宫直到法事结束。
作为未来的大魏皇后,檀邀雨尽管已经“久负离经叛道的盛名”,可一到平城就开始给自己母亲做法事也的确是有些惹眼了。
各家夫人在檀邀雨这条路上没走通,很快就又换了个法子,人前人后地传赫连珂的笑话。想通过打压赫连珂来讨好檀邀雨。
作为现在依旧顶着皇后之名的赫连珂,已经毫无疑问地成了整个皇宫的笑柄。就连最低微的侍婢,也敢对她的寝宫指指点点。
明明新皇后的寝宫已经在修建,陛下却似乎忘了她一般。哪怕是直接下一道旨意废了她,也好过让她在屈辱中日日提心吊胆,以泪洗面。
赫连珂想到自己曾经身为大夏公主的风光恣意,再看看眼前这座连风声都似在嘲笑她的冰冷宫殿。她不止一次问自己,若是当初她没有耍那些心计,没有故意在拓跋焘面前讨好他,今日会不会有所不同?
赫连珂越想眼泪越多,此时见乔女进门,顾不上擦干眼泪就迎了上去,“如何?宗爱可说了什么?他整日在陛下身边,可听陛下提起要如何处置本宫?”
乔女瞟了赫连珂一眼,只淡淡答了一句,“事情尚未有定论,皇后何以惊慌至此?莫说她还有三年孝期,便是三年之后,没有父母之命,她一个女子能把自己说嫁就嫁了?”
道理虽是如此,赫连珂垂下肩膀,无力道:“可那毕竟是陛下,那位又是已有半神之躯,这人间的法度,当真能约束得了他们吗?”
“无论如何,总还有三年回旋的余地。”乔女敷衍完,就装作去倒水,躲出了寝殿。
其实乔女并不在意赫连珂。这么多年,赫连珂不仅是拓跋焘的傀儡,更是她乔女的傀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