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刘义隆殡天, 出师便很容易被世人误会,当作造反,即便有秘旨在,也很难让所有人信服。
天时地利人和, 时机已然成熟。
大约是想明白了这点, 七皇子刘义季再次坚定道:“请大将军助我!义季虽不敢自比尧舜,可定当广纳谏言,实施仁政,以民为君。”
檀道济看向刘义季。他知道苍梧尊者说的没错。七皇子或许天资未必上等, 可难得的是他的仁心。有几个皇子能做到天天与民同耕, 穿草鞋着麻衣的。
檀植和檀璨此时也上前。
檀植道:“湖陆军的将士都是跟随爹出生入死多年的,朝廷几次易帅,都未曾动摇他们的衷心。如今王华虽执掌帅印,可他乃文臣, 终究不能长久。若彭城王登基,以他任人唯亲的作风,爹辛苦训出来的兵, 怕是就要落到拜火教的手中了!”
檀璨也跟着劝道, “爹,您就别犹豫了!知父莫若子!就算皇上什么好处都不给,您也不会看着反王篡位, 更何况这次皇上还给块儿地呢!”
檀道济一听这话, 气得心火直冲脑门儿!“什么叫知父莫若子?!这么多行者在身边, 你怎么就不知道请教请教学问!”
说也奇怪,这心火一拱,原本已经消耗掉了的胆气此时又回来了!檀道济点下头, 显然是已经答应了, 可他又突然转身去看秦忠志, “只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忠志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 心里叫苦不迭。
他那七巧玲珑心,还能不明白大家是希望他能替檀邀雨表个态。毕竟檀邀雨的心腹里,若论起揣摩邀雨心思的,秦忠志肯定当仁不让。
可这态不好表啊, 无论他怎么说,檀邀雨回来肯定都会拿他出气,找他算帐!
秦忠志心里叹了口气,对檀道济作揖道:“某虽不知女郎会如何说,可据某所知,女郎命人备了几匹良驹给三位,一直在马厩侯着。”
这话似是说檀邀雨早就猜到父兄会走,又好像没说她同不同意放人走。只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在众人一致推动的情形下,听起来就像是檀邀雨是赞成的。
檀道济深吸了一口气, 冲着四周的众人抱拳道:“既如此,檀某便担下这重任, 即日启程前往湖陆,收拢旧部。”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五郎此时立刻道:“晚辈愿随大将军同往!”说完又冲谢惠连打眼色。
秦忠志当然明白王五郎的心思,他既与仇池离心, 檀邀雨便不会再轻易信他。只是这人借着仇池得势,转身就走,颇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
于是秦忠志适时地开口道:“王郎君和谢郎君皆是氏族郎君们领袖, 同去也能帮衬着大将军。不过到底是行军打仗,女眷就不要带了,安心留在仇池,也免了二位的后顾之忧。”
王五郎身子一僵,原本想趁机离开的念头瞬间就破灭了。无奈秦忠志说得合情合理,王五郎只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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