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又松了一口气。此事虽然跟自己有关联,但终究不是因自己而起。檀邀雨自从知道自己短寿的命格,就不想背负太多责任,以免不经意间就辜负了谁。
檀邀雨同时还有些难以启齿的内疚,因为卢水胡人的危难恰好结了仇池的困局。她看得出,秦忠志脸上已经有种难以掩盖的喜悦神情。
秦忠志打这支雇佣军的主意不是一日两日了。他甚至准备好了佣金和粮草,只待檀邀雨一声令下,就可以南攻北伐。
若不是师父临时让檀邀雨去北地传道,这支卢水胡的雇佣军怕是早就成了仇池的先锋军。
当然,彼时国库捉襟见肘也是无法雇佣卢水胡人的主要原因。
而眼下不同了。卢水胡人是被迫背井离乡来投奔,若想继续留在仇池,那他们与仇池就是从属而非雇佣关系了。
这种情况下,再谈钱就伤感情了。
秦忠志怕是早就算计好了这一点,所以刚刚才对邀雨如此悠闲悠哉地回话。
明知秦忠志是想借此机会,好好压榨一下卢水胡佣兵团,檀邀雨却终究是对盖吴的同情心占了上风,没有把事情做绝。
“我可以收留们。”
檀邀雨的话音才一落,秦忠志就急急唤道:“女郎!”他显然是觉得檀邀雨答应得太轻易了。这事儿完可以讨价还价地拉扯一番的。
檀邀雨却像是没听见秦忠志的抗议声,继续道:“我还可以命人教的族人如何煮盐,仇池的盐井要进一步扩大,需要很多人手。我会按重计酬,让的族人能自食其力。我也不会控制们平时的自由。来往仇池的商队很多,们照常可以帮他们押镖。”
檀邀雨说完平静地望向盖吴。
盖吴听到这诸般好处,却依旧皱着眉,父亲出事以后,他学会了凡事都要多思考利弊,有时看着是好处多多的事儿,到头来最有可能成为陷阱。
“条件呢?”盖吴冷冷道:“要什么做交换?”
檀邀雨虽然同情盖吴,但也不会空做好人,她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其一,们虽然觉得自己是卢水胡人,但若选择留在仇池,就是仇池的子民。无论是煮盐还是押镖,们都必须按照仇池的历法纳税。若有违法者,也要按照仇池法令处置。”
“其二,们的雇佣军平日里必须始终保持五成人数留守在仇池。无偿参与保护三郡。这五成人如何调配,酬劳如何调配,我一概不过问。可自行去跟族人商量。”
“其三,如遇战事,卢水胡人必须同仇池一同征战抗敌。我会待们同仇池军一样。这里也将是们新的家园,如果们不能齐心协力地为它而战,那我也不会允许们继续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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