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乾似是勉强同意地点点头,“按我们的之前对天道的推演,魏皇拓跋焘为了打压佛教,迫使男子还俗,此后会对佛寺和僧侣进行三次清缴。每一次都将造成不少的杀戮。你二师叔觉得,佛门势微,对道宗一系只有好处。我跟你小师叔却觉得,这种杀孽还是尽量不要有的好。”
邀雨欣喜地睁大眼睛,“师傅您连这些都卜算得出来?还能算别的吗?”
姜乾板起脸道,“这并非我一人之功。而是几代的卜算者陆续推演出来的。否则无论是谁,也没法承受泄露如此多天机的反噬。”
邀雨还想再问,姜乾却一抬手道,“好了,今日天色不早了,都回去休息。明日为师要考校你的武功,然后整理整理行装,我们就尽快回仇池了。多耽误一日,便多一日风险。”
然后不待邀雨再说什么,姜乾就一溜烟儿蹿上房顶跑了。
邀雨怔怔地看着已经跑走的师傅问寇谦之道,“他这是要去哪儿?”
“或许是破庙,或许是树上,谁知道呢。这几年天道的反噬越来越厉害,师兄他已经不能睡在屋子里了。否则第二天,屋子不是被水淹了,就是闹鼠患,还曾经被雷劈塌过一次。”
邀雨闻言眼圈就红了,师傅为了帮她改命,不知用了多少次卜算之能。不说别的,光是朱坦诚从一个普通的鱼贩子,发家成了富可敌国的巨贾,这其中师傅就要为他卜算多少次?
师傅当然知道,这些卜算会让天道的反噬来得更加强烈,可为了帮自己,他依旧这么做了。而且丝毫没有怨言。
邀雨对寇谦之笑道,“方才我还羡慕道生师弟,有您这么好的师傅。连我这么顽劣的人,在您眼中都是好的。可现在我不羡慕了,我师父才是天下间最好的师父。”
邀雨现在知道,为何师傅给她起的小字要叫长生了。她摸摸头上的发簪,她一定会好好保管这簪子的。
寇谦之眼露笑意,“你该当着他的面说。”
邀雨有些不好意思挠挠鼻尖,“当面怕是说不出口。”
“去吧,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怕是天没亮,你师傅就要去折腾你了。”
邀雨颔首,恭敬地朝寇谦之施礼告退,带着子墨等人回了自己的住所。
邀雨躺在床上,师傅和师叔的话在她耳边不断重复,让她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此时邀雨听见敲门声,就以为是天亮了,师傅已经来了。结果往窗外一看,月亮还在呢。
邀雨打开门,见子墨站在门外,她立刻垂头丧气地道,“我实在睡不着。”
子墨摸摸她的头,“我知道。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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