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仰望天空,深深叹了一口气。怎么了?该如何回答?她以为拓跋焘传唤她,是为了求亲被拒的事儿。她甚至做好了杀出皇宫的准备。可今日这一切,她竟是一件都没预料到。
最终邀雨只能感叹一声,“盈燕同娇娘一样,都对自己太狠了……”
梁盈燕吗?念起来还挺好听的。只可惜这姓氏配不上她。
没过多久,平城中便传开了邀雨要搬去白衣庵住的消息。白衣庵靠近南城门,虽说在平城内算是比较偏院的地段,但是自宫门跑马两刻钟也就到了。
这白衣庵是平城城内唯一一座尼姑庵,所以女眷们经常到访此处,香火也很是鼎盛。只是这白衣庵的师太据传是个清心寡欲之人,所以庵中的住所都十分简陋。
邀雨倒是不在乎这些,她连地宫都住得,庵堂又能差到哪儿去?最关键的是能将何卢这个不会武功的送出平城。等她半年后见了师傅,再想走时,就谁也拦不住她了。彼时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
何卢听说邀雨让自己先行返回仇池时,就一百个不愿意,邀雨怕他又嗦起来个没完,所以自己先细细将利弊分析给他听。
何卢听完双膝跪地,叩首道,“是臣没用。反倒要让仙姬为臣的安危做打算。盈燕姑娘是替了臣留下做人质的。可惜臣此前没有同她说过几句话,如今想道歉也难了。”
邀雨示意棠溪将何卢扶起来,“咱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儿。而且本宫相信以盈燕的聪颖,定能好好在魏宫中活下来。上天不该如此薄待她……”
何卢又道,“臣自知留下无用,可如今平城之中,凶吉难料,仙姬不该让子墨郎君也返回仇池的。”
邀雨笑道,“平城又不是关着城门不让人进。你放心吧,将你们平安护送至仇池地界,子墨就会回返的。”
其实子墨也不放心,他这一来一回,还要避人耳目,少说也要一个月不在邀雨身边。留她自己和墨曜两人,真有什么状况,怕是通风报信都来不及。
邀雨见子墨眉头深锁,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便出言宽慰道,“不过是同拓跋焘虚与委蛇。我无论如何都要在平城留到及笄之时,见过师傅再做打算。在那之前,我会小心谨慎,不给人留下把柄的。再不济,还有孟师的人手在呢。况且我总觉得,师傅他老人家其实也在平城。真若是出了什么我都解决不了的事儿,师傅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忘了在仇池,杨难当逼宫时,他不就假扮成什么姜老先生为我推算天狗食日?”
邀雨的话虽然只是推测,但子墨也是这有这种感觉。他知道邀雨对何卢期望甚大,何卢的安全便不容有失,子墨思虑片刻后道,“你万事小心,等我一月,我必然回返。”
邀雨笑着点头。若说她如今最信任谁,那便是子墨无疑了。
棠溪犹豫着开口道,“要不还是婢子留下吧。何大人有子墨郎君护送,婢子可以留下来照顾仙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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