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痛快,面上愈发清寒。
韶音将一个小小的纸包塞他怀里,小声说道:“一会儿到了地方,你用这个洒向他,这会让人失去力气,然后你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啦!”
贺知砚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
她被颠簸了一路,吃力得紧,脸色明显变差了很多,本就浅淡的嘴唇愈发看不出血色。
他不由得拽了拽马缰,将速度放缓少许。
“你想让我杀了他?”他问道,声线低沉,“若是如此,我们也跑不了。”
韶音笑道:“难道你不杀他,你们就能跑得了吗?别天真了。杀了他,或者废了他,你们才有一线生机。”
她说得是对的。
杀了秦锦夜,固然会让皇上大怒,决心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但是没了秦锦夜,别人未必算计得过他,他们反而安全一些。
“你这么想他死?”他忍不住问。
韶音直言道:“是。他死了,爵位就会给我儿子。他不死,我走得不安心。”
贺知砚顿时明白了她的担忧。
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你得了什么病?”他微微俯身,低下头问道。
韶音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身子垮了。”
当初生涵儿,身体元气大损。后来撑着病体,打理偌大的武安侯府,更是殚精竭虑。
而秦锦夜又不是体贴的人,他睡不了妻子,就去睡姨娘、丫鬟,也不管后院的争宠,很是让徐聆音内伤了一把。
天长日久,身子越亏损越厉害,逐渐变得破败,到现在已然油尽灯枯。
贺知砚抿住了唇。
“好。”他说,重新坐直了身体。
答应了她的请求。
既是报答她的援手之恩,也是为了除去后患。
接下来,韶音没有再说话。
完美扮演着病美人应有的样子。
倒是贺知砚体贴起来,不再刻意拉开距离,而是尽量让她倚靠得舒适一些。
很快,及至三十里处。
桃花眼等人早就不在了,在贺知砚慢吞吞地赶路时,他们已经抵达,将徐瑶月、涵儿放下,而后赶往下一个地点,快马加鞭,片刻也不停留,现在已经在四五十里之外了。
“姐姐!”徐瑶月率先发现。
“母亲!”涵儿随即也发现了他们。
贺知砚勒住缰绳,使马儿停下,率先下马。刚要扶韶音下马,忽然徐瑶月抓着一块石头,朝他狠狠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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