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考完了,韶音不怕吓着他,便掏出了三百两银票:“有这么多。”
顾亭远结结实实地吓到了,顿时结巴起来:“怎,怎有这么多?!”
“我前些时候每天下午出去挣的。”说完,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去赌坊了。”
这话能跟他说,却不能叫儿子听见,因此悄悄地说道。
顾亭远却是吓了一跳,眼睛都睁大了:“你怎能去那种地方?!”
“我乔装打扮了。”韶音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然后看向他,目光清冷,“怎么?要训斥我?”
顾亭远下意识摇头。
他只训斥过她两回,是她两次阻他前程,他实在恨极了。其他时候,他没训斥过她,即便是上回她去学舍令他颜面扫地,他都没有训斥她。
“你未免太大胆了!”他不赞同地道。
倒没怀疑她的话真假。
他甚至想道,从前在家时,她常常一个人去县里逛街,不肯带上他,是不是也在做这种事?
那她吃的、穿的、用的,难道都是她自己赌钱赢来的?他给她的那些,远远不够用?
惭愧之情涌上心头。
“你以后别再去了。”他认真地看向她说,“我以后会多赚些家用。”
“即便没考上秀才,日后我多抄些书,卖些字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在三百两银票上掠过,有些难为情,但很快坚定地道:“总之,那等乌烟瘴气之地,你不可再去了!”
就算他赚的钱不够她花,也不许她再去那等乌烟瘴气之地!
她一介女子,即便乔装打扮,也是很危险的!
“知道了。”韶音将三百两银票塞他手里,“我想再盖间屋子,将院子整修一下,然后买个小丫头。若非如此,我才不会去。”
“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了表达自己的辛苦,她咕哝一声。
顾亭远听了,蓦地心头一紧,不禁握住她的手:“你,你没被人欺负吧?”
韶音皱眉:“你说什么?”
顾亭远怔了一下,随即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韶音甩开他的手,脸色不好地走到桌边坐下,背过身去不看他。
顾亭远暗暗懊恼失言,忙撇开儿子,追过去道:“音音,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担心有人欺负你,如果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为你讨公道!”
“得了吧。”韶音瞥他一眼,收回视线,为自己倒了杯茶。
他现在不过是个弱鸡书生,可不是剧本上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往赌坊里一去,分分钟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我也不许人欺负娘!”先是被爹搂,后是被爹撇,一直搞不清爹娘在说什么的安儿,这回终于听懂了,哒哒哒跑过去,抱住母亲的手臂,清秀的小脸挤出凶恶状,“我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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