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片刻,她道:“我是说万一。谁也不能保证皇上一定会醒来,是不是?”
刺探的目光投过去,缓声道:“如果皇上一直不醒,希儿又年纪还小,皇后有什么打算?”
韶音知道她的意图。
无非就是想分权罢了。
这不奇怪。见识过权力的人,谁不贪权?
太后也才五十多岁,保养得宜,身体康健,完全有富余的精力掌权。
不慌不忙,开口说道:“这些日子,我接到一些奏折,上面写着……”
她念出一封封奏折的内容,渐渐太后脸色变了。
正是她母族所涉案情,也是她想要握权的原因之一。
“不过,都被我压下去了。”韶音话锋一转,微微笑道:“母后不必担心。”
太后神情难辨地看着她。
韶音不与她对视,低头饮了口茶,才道:“母后想知道那日在摘星台上发生的事吗?”
太后脸上划过讶异:“你肯说了?”
她毕竟是皇后,如果她不想说,没人能逼她。
况且太后也不是皇上亲母,没那么迫切想知道他摔下来的原因。
不过,韶音想说,她当然想听。
身子微倾,露出倾听的姿态。
韶音轻笑一声,将茶杯放回案上,抬头看向太后,声音低柔而平缓,如同宁静流淌的河流:“皇上要我劝父亲上交兵符,我不肯,他便与我争执起来。”
发生争执的地方,便是摘星台边缘。
太后一怔,紧接着明白了什么。
她这等人精,无论如何不信洛玄墨是无心。
胸膛剧烈起伏,眼眶圆睁,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回神。
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道:“他这样对你,你还希望他醒来?!”
换成是她,早就悄悄弄死他了!
日日探望、喂药喂水?
呵,做梦!
情爱是毒药,令聪明人发蠢,太后看着韶音丝毫不见怨恨的神态,心中感慨。
“母后知道皇上曾经打压郑家吗?”韶音话锋一转,又绕了回去。
太后脸色阴沉,戴着金黄指套的手指扣住椅子扶手,沉沉地说:“知道。”
这不足为奇,历来帝王都这样。
“皇上醒后,我希望韶家与郑家结盟。”韶音说道,“似方才那些奏折,能压下去的,我会尽力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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