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罗勾起梁勾的胳膊,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小南,跟你当朋友这几年,你特立独行,有主见,我们都羡慕你写歌有自己的风格,有时候会疯狂到我以为你不会去注意别人。」
「但是她给我街道跟月亮,快哭了还跟我聊混沌。」谢图南笑着打开盒子,里面放两张正方形的船票,日期早已定好,是他们结束考核的隔天:「我感觉她是我剖开的心脏。」
谢图南站起来推开阳台的门,在本不应该打电话的时间拨给余果。
余果没接。谢图南等馀音播毕又再打一次,余果站在庙宇前接起电话。
「余果,今天做了什么事?」谢图南闻了空气中散发的泥土味,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好,难得今早晴朗半天,等会可能又要下一整个傍晚的雨。
余果呼出一口气,在余年离开家的第十七年,她终于来到宋茜所说的最后一站-佛远山。佛远山自名为佛远,传说是这座山本是连体山,由于这座山的看管者一时着了魔,心术不正劈开山之间脆弱的连结,连体山变成两座山,受到天神的谩骂,看管者无力管理两座山,便选择其中一座山长眠于此,看管者远离也代表神仙的远离,所以叫做佛远。
无人管理的这片山开始出现泛泛之辈自称精通仙术,
余果的腿满是被芒草割破的伤痕,她徒步走半天,两旁相似的树木让她险些走错路。昨晚民宿来一位拄拐杖的老人,余果和他相谈甚欢,期间民宿老闆给老人两瓮酒,没要钱,他们叫老人传奇僧人,年已百岁,老人说生死有命,有轮回,余果持相反意见,讨论到凌晨时分,民宿大厅只有两盏黄灯,僧人越说兴致越高,最后请余果上山去看看,去看新生跟轮回。
余果站在庙宇前,庙宇是半开,从外可轻易看到内侧,正中间是一面椭圆的大镜子,余果轻易从镜子内看到自己:「我在看一面大镜子。」
镜子背侧让余果不寒而慄,一两百位信眾齐刷刷的跪拜着一个活人跟一尊神像,他们摆的姿势极为相似,手的位置不自然地扭曲和张开,脸上表情怪异的让人恐惧,神像的手抱着一面镜子。
又是镜子。
活人在神像手上点火,神像开始燃烧,祂手上的一串红色细线窜起一阵火苗,眨眼的时间,神像本身逐渐在燃烧,红线延续到每个信眾的背上,活人开始唸在场信眾的名字,余果看见每个人背上有星星火苗,有一个人受不了背上因燃烧流出的鲜血及烧灼的皮肤,他奔跑、扑腾至神像的火坑,他突然背过身,甚至在看见那面镜子前已经来不及踩煞车,被活人一把推进去。推倒的不只佛像,还有神像背后的太极图。
天地混沌,阴阳未分,万物新生。男子获得了新生。
「余年,获得了神的庇佑!」活人往火堆吐一口唾沫,空气中瀰漫血腥的气味。
但男人看见什么使他如此恐惧?
像一齣落幕的剧,周围的人不顾背上还未烧尽的红绳,他们跳舞,蹲下又起身,挽彼此的手臂,一圈一圈缠绕。他们用通苦和牵掛灌溉信仰。
余果看竖立在外的大镜子,沐浴在昏黄的暮色下,镜子饱满圆滑,如同清澈湖水,闪烁金黄,聚集镜像,反射凝固之气,渐渐镜子由透明转牙色,称日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