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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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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将将擦黑,马车就到了往上巧村去的土路上。

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家了。

这一趟多亏是有温岑,他们早上出来,去了一趟府城开了药不说,晚上天还没黑就能回来,这要是靠走的,或是搭牛车,那可不成,非得折腾个一天不可。

梁川步子慢了些,走到窗户旁边,扬声对里头说了声谢,又道:“日后温夫子若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就成。”

他晓得这是个不小的人情,但眼下除了谢,也没什么别的可说的,况且温夫子是村里唯一的夫子,光是家家户户送银钱送肉的就够了,条件也不差,估计是看不上什么肉蛋的谢礼。

好在他有一把力气,温岑一个独身男人,以后屋子漏了水啥的,自己也能帮上些忙,好歹还上这个人情。

温岑把帘子揭开,又说了遍不用,“就是顺路,我自个儿也开了药,又没多费什么事儿。”

他看看天色,“天也黑了,路怕是不好走,梁哥儿还是上来坐吧。”

“不了。”梁川扫了眼坐在里头的人,“左右没几步路就到了。”

温岑点点头,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梁川,这跟在马车旁边一路走了几十里,像是半点没脸红也没气喘,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二人这么一问一答,陈小幺就坐在边上,一声不吭的。

梁川不愿搭理自己,和温夫子却是很有话讲的。

梁川果然气他了。

到了东头榕树底下,马车便停了下来。

帘子揭开,梁川伸手,先要去抱陈小幺下来。

没想陈小幺身子一扭,就从他咯吱窝底下钻出去了。

药还没喝呢,这病看起来就像是大好了,如今野猫似的一个,轻轻巧巧,机机灵灵的就跳下了车。

梁川只好又把手放下,去帮忙拎放在后头的草药。

一堆大的,一堆稍小些的。小的那堆是陈小幺的,梁川一边提,温岑就在一旁告知了他用量,教他定须得先泡,把药性泡出来,再小火去熬。

梁川点头记下了,又帮忙把温岑的药送到了他家门口,这才带上自己的东西往回走。

陈小幺站在不远处瞧他,见他跟上了,一扭身,就跑的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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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天还没黑透,有下了田回来,或是吃了夜饭的,正在外头这里走走那里站站的消食。

温岑家的书塾又不是很偏僻,东头榕树底下,有几个在站着闲聊天的,自是瞧见了梁家两口子从他的马车上下来。

昨儿晚上,陈小幺发了病,被梁川背出去找大夫的事儿,一天过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王大虽不是个嘴碎的,也没把这事儿拿出去到处说嘴,但前两日陈小幺在河边洗衣服,洗着洗着就不对劲儿的事,可是一堆媳妇阿叔们都看见了的。

更何况还有周莲花这个大嘴巴。

再加上梁家今天一整天都关门

闭户,有心的只要打听打听,都能猜得出是发生了什么事。

温岑把药拿进屋子里,又拿着根扫帚出来扫院子里的灰,没多会儿,就有人在院墙外面探头探脑。

温岑抬头,看见来人,“是邹家大娘啊,有什么事儿吗?”

邹大娘满面堆笑,走了进来,先是递了一篮子鸡蛋过来,搓着手说了想把自家狗娃送来念书的事。

邹大娘家的狗娃,温岑有点印象,是个挺机灵的孩子,早先就扒在院墙外头听过几次书的。

温岑爽快点了头,说狗娃明日就可以过来了。

邹大娘喜形于色。这一高兴,就开始想着套套近乎闲聊,自然想到方才看到的,嘴一快就道:“小幺说是生……生病了?夫子你咋跟他们一块儿搭的车?”

邹大娘没敢说怪病两个字。

温夫子可是打府城来的,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什么怪病不怪病,平白说的让人觉得乡下人就是没见识,不愿教娃儿念书了。

“就是风寒。”温岑平静道,“路上见着了,就顺道一块儿回来了。”

“就是风寒?”邹大娘心里嘀咕,明显是不太信,“我怎么听说不是普通的风寒呢?前些年看过大夫,说是治不好呢,夫子,依您看,这病不会染到旁人身上吧?”

温岑轻轻蹙起眉,转过脸来,正色看她。

温岑虽是一副读书人的样貌,看着也并不多威严,平日里也多是温文尔雅的,最和气不过了,可大约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气度就是跟庄稼人不一样,一严肃起来,还是教人有些怵。

邹大娘缩了缩脑袋。

“不会。”温岑慢条斯理道,“府城里的大夫看过了,这就是最寻常不过的风寒之症,只是小幺体质弱些,比旁人难好,吃上两副药也就没事了。”

他又道:“至于染到旁人身上,那更是不会有的。小幺自小在村里长大,你可瞧见还有别人生这病没有?”

话已至此,邹大娘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连忙点头,“那没有、那没有。”

“这就对了。”温岑又指指院子里的药炉上冒着热气的药罐子,“其实我也是同小幺一样的,犯了风寒,找府城的大夫开了几服药。”

邹大娘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这、这哪能一样……”

不过温岑这么一说,她也全信了。温夫子到底见多识广,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准是没错儿。

再说了,两人都吃同种药了,总不至于这么巧,都是得了什么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