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沉默点头,桑问肩膀骤然松下来,长嘘一口气,道,那就说出你的条件罢。
我伸出不大好看的手掌,竖起中间三根,因着长久倒膏膜做□□生出几层厚茧。
一,既然有一月时长,那便让我做回自己,而你,与文劫彻底离开一月。我转过身朝空旷谷中轻呼一声,文先生,许久不见。
不多时,飒飒风声吹过,卷起地面枯叶飞舞,紫衫白面的文劫转瞬出现在我面前,既不低头也不姿态高昂,只淡淡道了一句,兮白。
我早就该想到,此间风景一板一眼,伴着仙人气息若隐若现,极其熟悉。桑问又说到许多他从文劫口中得知的许多事儿,且说得他二人关系也甚为熟稔,这下连我这个历来不大灵光的脑子都能想透彻了,可不就是我那刻板西席先生文白脸儿么。
桑问垂头思索片刻,方道,好,如你所愿。
二,阿玉醒来之后,不必告诉他是夜兮白所救,我只要这一个月,之后无论你告诉他是你或者文劫舞难,又或者阿猫阿狗所救都成。我既然求的是一场镜花水月,再自欺欺人也毫无意义。
桑问抚掌,我求之不得。
还没完,还有第三,让冬寒,也就是你口中的鲛人族族君哥舒让,让他复生。
我希望冬寒活在这世间,而不是我心里。
意料之中,桑问骤然脸色大变,荒天下之大谬!这不可能,魂飞魄散至今也没复生先例。接着他朝文劫递了个眼色,饱含阴霾。
心念电转,我知晓桑问这眼神意味,忙回过头朝文劫眯眼,眼皮子颤也不颤,文西席,若是你要擒小白,也得明白,这一个月里,小白有千种方法自绝。
文劫眼神有些歉疚,话语却决绝,兮白,我一直以为你对陛下有情,却不想你如此执拗,虽则舞难与陛下素来疼你,连你私下离开西海也未曾追究。可如今事关陛下性命攸关,我唯有对你不住。
一匹白练流光自他手中滑出,薄如蝉翼,质软而轻,我记得这是文劫极少取出的佩剑萧杀。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如此形势又逆转一回。
端看文劫如此郑重其事,似乎有意要生擒我,我也缓缓站起身来,老师是否知道,颂禅殿中有神册命格之类相关记载,小白悉数翻过,而老师并非阿玉或者迦叶那般品阶身份,所以在凡间自是无法动用仙灵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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