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荣寅忽然打断了她,声音泛着冷硬的气息,道:男儿当顶天立地,天下未定,焉能妄谈成家。
落银望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还是昔日那个荣寅吗?
定天下,这乃是帝王家的事情!你姓荣,可不姓卢!她几乎是喊着出声,你有你的宏图大业,你有你的远大抱负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你走了,我怎么办?
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如此依赖他的模样来。
荣寅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颤抖了起来。
我意已决,三日后便会动身。他怕声音泄露了情绪,竭力使其严肃一些,但已经无法把握得当,以至于落在落银耳中的时候,成了无比的冷漠。
她说了这么多,他却只冷冷的丢给自己这么一句话。
大致是觉得,她耽误了他的雄图霸业了吧。
落银在心底自嘲的笑了几声,原本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缓缓松开了来。
脸上的情绪,愤怒也好,委屈也罢,也在慢慢的收敛淡化。
我知道了。她径直冷笑了一声,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笑意,原来在你心底,我根本比不得你的宏图大业,是我将自己看的太重了。
才会说出那样哀求的话来。
到头来,却是徒劳无功,只会惹得他心烦。
不是的荣寅在心底不知默念了多少遍,但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
你走吧。
我荣寅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我在此预祝睿郡王旗开得胜,所向披靡,凯旋而归。落银声音平缓而冷清,只是民女身体抱恙,只怕睿郡王三日之后出征,无法相送。
荣寅压下心口的千万句话。
他紧紧闭了眼睛片刻,再又睁开,遂站起了身来。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刚一转身,却听身后的声音说道: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何必再理会我好与不好?
荣寅十指紧紧握在衣袖中,黑曜石般的双眸中,隐隐有了泪光闪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