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帅,有人在外求见是,是位姑娘。士兵说到后头,口气有些尴尬。
在荣家军营中,衣食住行,包括上下称谓,皆是按照实战中的标准来规范,故在营中,士兵不称呼荣寅为郡王,而是主帅。
荣寅听了眉头一锁,心道怎么会将什么姑娘给放进了军营。
刚欲开口拒见,却听帐外一道声音闲闲地道:不知主帅大人,午食用过没有?
荣寅一愣。
遂从案后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撩开了帐帘。
帐外寒风猎猎。
女子着茶白色褶裙,上面外罩着一件艾青色对襟小袄,珍珠扣儿粒粒滚圆莹白,素雅而怡人。
然而瞧那一张白皙的脸庞,双颊与鼻头却是冻得发红,乍一看,在这寒风中很有些惹人怜惜。
荣寅立即就皱眉,脸色微沉着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不容拒绝地披到了她的身上,再亲手系好,这才算满意。
这么冷的天你出来也不知披一件裘衣?荣寅责备了一句,边将人往帐内赶。
帐帘垂下,士兵的表情已经近乎呆滞了。
谁能来告诉他,这姑娘到底是谁!
方才主帅脸上那心疼的表情,眼底责备而深情的神色,简直闪瞎了他的眼啊
见惯了平日里铁骨铮铮的英雄形象,实在有些接受不了这样柔情似水的主帅。
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青阳,士兵觉得跟在梦里似得,茫然到不行。
荣寅理事时,帐内从不叫人近身,故此刻营帐之内,只有他同落银二人。
先把手烤热了。荣寅将火盆搬至她脚下,口气有命令的意味。
落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伸出冻得僵硬的一双手,放到火盆上方。
荣寅一挑眉,心道这不大对劲啊。
平日里,他若这样跟叶落银说话,甭管是不是出于好意,她定也早早的黑脸瞪眼了。
可今日,怎么温顺的跟只小兔子似得。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荣寅口气软了许多。
想起她大冷天的天往军营里跑,又着急忙慌地连件裘衣都没披,想必定是出事了。
今日一早,外祖父让人寻了我去了国公府一趟。
自打从国公府出来,浑身就没暖和过的落银,此刻在这暖融融的营帐中,在带着他独有的冷檀香味道的氅衣包裹之下,方觉得四肢的知觉在慢慢的恢复着。
说什么了?荣寅走过来,屈膝半蹲在她身前,将她仍旧没能烤热的双手握在手心里,给她取着暖。英气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
还记得半月前,陛下下旨召我入宫论茶的事情吗?
听她提起此事,荣寅眉头一阵狂跳,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