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略通皮毛罢了。曾平康含笑说了句,拂衣落座,动作从容而赏心悦目。
他今日着了一身黛青色长衫。随意的可以,却偏偏不失那一份温雅。
落银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了琴弦,一个眨眼的间隙,就听得一串悦耳的琴声犹如高山上的流水一般,潺潺地倾斜而落。
这岂止是略通皮毛。就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觉得境界颇深。
常听人说,奏琴其实与泡茶乃是一个道理,都可从中窥得此人心性。
然而此刻落银仿佛就通过这飘渺的琴声,看到了一颗冷静从容处世,却又不甘现状的一颗心。落银略微有些不解,曾平康现如今的生活,可谓是一帆风顺,前途早就注定一片光明,又岂会不甘于现状?
她本也是个门外汉,只怕是听岔了这琴声里的玄奥罢
四周似乎被曾平康的琴声渲染,越发的安静了起来,一时间,只有画舫划过水面和琴声交合的声音,浑然天成。
然而曾平康这半首曲子都未奏完的时候,就见对面缓缓驶来了一搜不大却极考究的楼船。
能在方亭湖有着自家私人楼船的人家,在乐宁屈指可数,有没有钱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此处有规定,非一品官员及以上,不可停放私人船只。不得不说,夏国还是十分注重环境影响的
想当然的这船上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曾通玄示意船夫停船,曾平康也止了琴音。这琴音断的有几分突然,让落银心中一个咯噔,随即,心跳了好快一阵儿。
就在这时,风朝岬含笑说道:人来了。
谁来了?
曾通玄不由问道:不知这船中是何人?
风朝岬只笑了笑,随即轻轻摇头,似乎是不大方便说。
几人不由地就想起了,方才他也是说今日让落银过来的具体原因暂且不方便说出来,难道,这船中的人跟落银今日过来的事情,是有什么关系吗?
落银猜想了一遍,一点点头绪都没有。
她初来夏国,根本不认识什么大官儿,若说荣寅吧,他委实犯不着这么麻烦,还通过风朝岬来见自己。
所以会是谁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间,对方的楼船已然靠近,缓缓停住,跟这艘画舫刚好是相接的距离,一步便可通过甲板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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