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场面又重新回到了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徐折清紧绷的脸色终是缓和了下来。
他似明白落银的想法,朝她看了一眼。
落银这才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令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我知道自从我进徐家茶庄开始,大家多对我有成见。
众人面面相觑。
这话是一点儿都不错。但方才他们对落银的那一通谩骂,多少都令他们有些想要收敛的心思,眼下过激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但还是有人站了出来,罗秋萍。
叶师傅今日既然站出来说话了,今日的事情又是因为叶师傅而起,那有几句话我便不得不问一问叶师傅了!罗秋萍纵然心中恨不得将这世间最污秽难听的言语加到落银身上,但碍于形势,用词还算得当。
落银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第一,我想问叶师傅您初进茶庄便能坐上一等制茶师的位置,靠的是什么!罗秋萍强忍着咬牙切齿的欲.望。
这个问题不单单是她,几乎整个茶庄上下都想问一问。
方才我们有不对之处,对叶师傅的冒犯还请叶师傅见谅。那之前吼的最凶的汉子冲着台上的落银正色一揖手,又直白地道:可叶师傅年纪轻资历浅,又未持有一方密茶,坐上这个位置,的确让我们心里不服。
他口中的密茶,便是指的独家的密技,例如胡琴的紫笋茶。
落银看的出来此人性子刚直,但心地却是不坏,出发点跟罗秋萍她们绝对不是一样的。
众人也接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都还算中肯,很难再听到偏激极端的言辞。
将他们的话用心的听完之后,落银方才开口。
徐折清下意识地侧过脸看着她,似乎不想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和眼神。
诸位所言极是。当初我进茶庄的时候,得知自己被安排的位置是一等制茶师,也曾经有过惶恐,当日来茶庄的第一天,大家对我的态度也让我明白,日后在茶庄里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从那时候我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落银看着众人,不疾不徐地道:但我相信,东家他既然如此安排就有他自己的思量,我想他也一定考虑过这个决定会让茶庄里上下心存不满,但他还是坚持这么做了,那就说明他认为此举利大于弊他觉得我的能力配得上这个位置,我亦是这么自认为。
这番话本来是稍有自大的,但从她这语气中却听不到半分自傲来,多数人都一时间不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这能证明什么?就凭这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让人对她心服口服吗?
果真还是年少轻狂吧。
年长些的工人暗暗摇头。
罗秋萍刚欲站反驳落银最后的那句话,什么叫她认为自己有能力坐上这位置,她凭什么这么认为?可她刚张嘴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却听得徐折清开口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