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些其它的事情,便有人过来上菜了,先上了两道简单的素菜。
春季易倦得慌,容易积食,便没有吃饼子和馍馍,而是要了些大米饭,另外配着一盆鲜美的鲫鱼汤,很开胃。
他们来的较晚,因为边说话边吃的缘故,故待他们吃完这顿饭的时候,堂中的食客大多都已经用完饭离去了。
刚喊了小二来结完账,便见自二楼处下来了一行人,派头十分地显眼。
其中被一群随从拥簇着的,是一对男女,男的肩宽体胖,身穿锦蓝色的缎子衣袍,里头笼了个玄色的薄袄子,绣着金色团福图案,粗壮的腰上系着玉带。再看其面容约莫四十岁上下,肥大的两颊通红,看来应该是喝高了。
他一只肥腻腻的大手搭在高挽着髻发的年轻女人的腰上,几人不由将视线投放过去,但见那女子生的姿色平凡,甚至还有些粗陋,长着对有碍观瞻的龅牙,但唯独那腰身十分纤细,盈盈不足一握。
似乎为了格外彰显这一点,才四月的天儿,她仅着了一身芙蓉色的繁华丝锦包身罗裙,罩着一件同种花样的对襟,腰间用一条葱绿色系带,将腰形的纤细勾勒了个极致。
让人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想替她打几个冷战才好。
玉儿那中年男人唤了一声。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儿,在那女子腰上掐了几把,道:怎么觉得你腰上长肉了呢?
这话一出来,那女人也顾不上去掩鼻了,有些不安地娇笑了两声,道:哪儿有老爷您喝多了。
说罢,又有些委屈地道:妾身唤作翠珠
什么玉儿啊。
那男人却丝毫不以为然地道:差不多!
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落银几人不由面面相觑。这竟然还能差不多吗
但放眼望去,竟见周遭的食客看也不去看一眼,看样子已经是见怪不怪。
总归是闲事一桩,叶六郎等人无意多想,这厢已经起身,准备离去。
刚离了座,却听一声哀嚎声响起来。
竟然是那肥胖的中年男人下楼梯时不慎崴了腿脚,眼下正大呼小叫着,一堆人围着他紧张地不得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矫情到这个地步?
叶六郎一行人不禁在心里鄙夷道,却未再回头去看,已经陆续出了望登楼。
滚。都滚开!中年男人暴怒地甩开搀扶他的随从。对那龅牙的小妾也没了好脸色。
整个儿就一喝醉酒撒疯的粗鄙之人。
真不知道这种人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
在座的一群人,虽不敢明言,却无一不是在心底暗暗撇嘴。
中年男人这一顿发作,便无人再敢上前去扶,一群人只得心惊胆战地看着他步履不稳,身形摇晃地下了楼梯。
老爷您可小心着些。长着龅牙的翠姨娘在一旁提醒着。心里却是叫苦不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