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又不重,少说两三年,往多了说只怕还能活个七八年呢,咱们难道就得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史三猫摇摇头,道:咱们得想个法子才行。
本来大家在白头山住了半辈子,也没觉得哪里好,可一旦动了下山的念头,便觉得这白头山上是看哪儿哪儿不顺眼,山下的世界,就算是住破庙,也觉得比这儿好百倍千倍了。
反正他们现在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下山,必须马上下山。
有什么法子,你倒是说说?就老寨主那性子,你劝得动吗?王田氏边剥着手中的蚕豆,边道。
老寨主那里不行,咱们可以想别的办法啊。史三猫说着,对夫妻二人投去了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声音却放得很低,我说,你们就想一辈子指着叶六郎一家?就甘心一辈子在他们下面,可怜巴巴的拿他们给的那点儿工钱?
这话说出来,王大赖夫妻二人,连带着王玉燕都一脸的愤色。
这正是他们最大的痛处。
他们怎会甘心!
可,又有什么办法
你究竟什么意思?王大赖拧眉说道:有屁就痛痛快快的放!
史三猫是个没皮没脸的,也不在乎他口气的好赖,眼中的精光更甚,等咱们有了制茶的手艺,还怕离不得叶六郎他们吗!
王田氏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前日里不是听那小丫头说要采些夏茶吗?到时候,嫂子你找个借口过去
落银之所以是要采这夏茶,却不是为了卖钱,而是叶六郎和老寨主很喜欢喝这夏茶,春茶一方面他们舍不得喝,觉得跟喝金子一样心疼的很,其二呢,则是二人皆是觉得夏茶更有味道一些。
虽是不比春茶的清香,但微涩的味道更得二人喜欢,特别是存上一年再拿出来的陈茶,俩人那更是当宝贝一样。
茶青采摘回来晾晒过后,落银便抱着茶筐进了屋儿。
炒茶用的三连锅早年就砌成了,是再不必拿做饭用的锅灶来凑活。
月妹子,银丫头都在啊?
落银前脚踏进了单隔出来,通风的炒茶房,就听王田氏那令人生厌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月娘边擦着手边走了出去。
嫂子有事儿?
刚吃罢晚饭啊?王田氏见月娘围着围裙,笑问道。
月娘见她笑脸相待,便也还以一笑,点着头。
王田氏对着身侧的王玉燕挤了挤眼睛。
王玉燕身上穿着青翠色的褶裙,上套一件粉色短襟,显得亭亭玉立的,她长得比落银高半个头不止,出落成了标致的大姑娘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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