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虽然有些弱,但近了听还是可闻的。
落银这才看清,这是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有着清晰分明的脸部轮廓,只是脸上的伤和血污让人看不仔细五官。
落银费力地将人扶了起来,将他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却发觉这人似乎已经没了任何知觉,整个人的分量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压得她举步维艰。
落银咬着牙,一步一步的挪着脚。
走上几步,便要歇一歇,喘着大气儿。
看着落银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跄背影,中年男人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闭上,像是安了心。
满头大汗的落银看着即将要到了寨子口,腾出环着少年人臂膀的右手擦了擦汗水。
谁知这一腾手,他的身子突然朝落银倒了过来,猝不及防,落银没有做防备,片刻,落银瘦弱的身子就被他压.倒在地。
落银哀嚎了一声,腰下是一块硬石头,疼的她龇牙咧嘴。
她推搡着压着她的少年人,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人推开到一旁。
这一摔一推的,少年人似乎有了些许意识。
你是谁。
低如蚊响的声音在寂静的四周却格外清晰。
落银没搭理他,爬坐起身,攒了些力气,只得又将他重新扶起。
岂料,这人似乎格外固执,再一次问道:你是谁
落银见他依旧紧闭双眼,没好气答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得记住你欠了我一条命,不管我二娘能不能医好你,你都欠了我一条命。
少年人便没有再出声了,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这邀功又有些许无赖嫌疑的一番话,仿佛再度失去了意识。
见落银迟迟未归,刚要出门找人的月娘走出院门儿,就见月光下,落银步伐扭曲凌乱地走了过来。
见她回来,月娘便放了心。
不过,她背上是什么东西?
月娘见她似乎走的吃力至极,忙上前去。
待看清她背着个人,不免惊呼出声。
这,这是何人啊?从何处而来?她吃惊地看向落银,边将人从落银背上接过来,为落银分担去了大半的压力。
捡来的。落银不假思索地答道,累的直喘大气儿。
捡,捡来的?
月娘脸色一阵怪异,母女二人将人扶着进了屋。
叶六郎一见亦是大惊不已,将月娘方才问落银的话又问了一遍,这人是谁?从哪儿来的?
月娘头也没抬,照着落银方才的回答,陈述道:是银儿捡来的。
叶六郎:
折腾到了大半夜,血水泼出去一盆又一盆。
家里所有备用的止血草药全都用光了。
二娘,实在救不活的话就不要勉强了落银犹豫了半晌,终于将这句很冷血的话说了出来,不是她心狠,而是,如果真的救不活,实在没必要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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