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在做梦?于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闭上了眼睛,想尽快离开这个荒唐无稽的梦境。
可有人却偏不想成全她,那立在床边的年轻妇人石破天惊地喊道:银儿,银儿醒了!六郎你快看!
银丫头!被她唤作六郎的男人激动的简直难以自持,下一刻,罗银便察觉到自己的双肩上多了两只手,不停的摇晃着她。
罗银强忍着好大会儿竟也不见他停手,只见他愈晃愈烈,大有不将人晃醒决不罢休之势。
罗银终于没能挨过他这过于热情的摇晃,只得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五官较为深刻,只是被那一双略显凹陷和疲惫的双目,并着一脸的青色胡渣给大减了风采。
真的醒了,我的乖女儿!见罗银睁眼,不给罗银任何反应的机会,他便一把将人捞进了怀里。
一侧的年轻妇人抹去眼泪,拿手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好了,烧退了人也醒了过来,再煎一副药喝了睡上一觉明日就该大好了我这便去熬药。
男人嗯了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柴烧光了,你先去配药,我去寻些枯树枝暂时先对付着,待雪停了再砍些好烧的回来。嗯。年轻妇人点点头。
那中年男人也就放开了罗银,替她掖好了被角,又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才起身步出了内间。
从始至终,他彻底且完美的无视着罗银一脸的呆滞。
※※
整整三日下来罗银才勉强接受了她穿越了这个事实。
通过夫妻二人的对话中她多少了解到了些这个家的情况,第一就是,穷。
当然,这个情况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
再就是,这个被叶六郎唤作月娘的妇人是个续弦,这原主的生母早早就去了。
最令罗银无语的则是,这原主叶落银竟是个痴傻儿,至于痴傻到何种程度据说是分不清白天黑夜,搞不懂自己是谁,自打生下来这七八年的岁月里直是一个字也不会说。
别的傻子好歹还会咿咿呀呀的吭几声,时不时手舞足蹈的发发癫,而这位直接是吭也没吭过半声,动也仅限于被扯着走上几步。
总之可以说是傻子中的佼佼者,傻到不能再傻的程度了。
这便是为何她自醒来一句话也没说而这夫妻二人却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的原因了。
罗银正想的入神,忽然听外间有走动的声响,下意识的她就闭上了眼睛。
这是她这几日来养就的习惯,面对叶家夫妇二人之时她总也无法适应,干脆回回都装睡。
进来的人是叶六郎。
他手中捧着盏老旧的桐油灯,朝着落银的床边走来,因他的走动而摇曳的灯火忽明忽暗将不大的房间染就了一片昏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