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柔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百灵这才耷拉着脑袋步了出去。
听着门外两个丫鬟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谢佳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视线定在那碟翡翠蒸饺上,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重新拿起了筷子,将那些摆的整整齐齐的蒸饺挨个儿拨开,似在找什么东西。
若是上房中真的出了大事。谢氏还焉能心思顾得上她。甚至细致到早食上头?
只怕这饺子之所以会被送到她这里来,并非因为谢氏。
而待她将最中间那只拨开之时,视线中果然现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卷来——
谢佳柔眸色一凝。先是望门外看了一眼,待确定画眉与百灵尚在讨论针线活儿之后,方伸手将那纸卷取出打开。
或是为了节省空间,纸上的字迹极小。却竟也没有妨碍她看出对方那笔走龙蛇的不羁之感来,纸上只写了一行字。赫然是——消息非我走漏,表姑娘需小心身边之人。
不知是否怕留下把柄给她带来麻烦,故连个落款也不曾留下。
可却不难猜出是出自谁手。
谢佳柔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低声喃喃道了句:“果真是爱多管闲事……”
这都第几次了?
……
江樱这两日配合着方昕远的各种治疗方案。又是吃药又是放血又是扎针又是药浴的,是被好生折腾了一场。
折腾倒不怕,可关键是。竟没能折腾出一丝效果来。
方昕远为此很是沮丧,却未在江樱面前表现出来。
今日背起药箱临走之时。还不忘丢下一句:“这普天之下,我尚且还没遇到过我方昕远治不好的怪病……你今日记得按时吃药早睡,我明日一早再过来看你。”
对于他的执着,江樱十分无奈。
但不管她怎么跟方昕远解释,她这场病是命中注定,与命格相关,玄之又玄,怕非寻常的医术与药物能够治好的,方昕远都不肯听,反而还倒过来教训她这个人太过封建迷信,危言耸听,完全没有一点青年男女该有的样子,也不愿意回答她和晋起任何有关离魂草的问题,只铁了心似得埋头为她反复诊治。
而他自己,才回来不过三天,便好似老了一大圈儿一样,眼角眉梢都挂着疲倦,江樱甚至担心明日一早他过来的时候,会愁的一夜白了头。
而方昕远前脚刚走,晋起后脚便过来了。
江樱猜想这二人定在院外碰了面,但至于说了些什么,她便不得而知了。
晋起的模样,似比方昕远也好不到哪里去,连日漫无目的的寻药在他眉间刻下了几道疲倦的印记,但纵然如此,他却总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气场,仿佛所有的事情有他在都能得以顺利解决。
江樱知道,这种表现或是只是他传达给自己的一种信心,是为了让她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