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华常静交换了一个眼神,云璃暗暗舒了一口气。
马车就停在驿馆前,江樱一行人出去的时候。外间的天色已经昏黄成一片,浮在天边的晚霞浓艳的似被朱砂染过。
江樱被云璃小心翼翼地扶上了马车。
小红也紧跟着跳了上去。
本是不打算让这莽撞的丫头跟过来的,恐她会惹什么乱子。可也没耐过她一番纠缠,又跟江樱反复做了一番保证不会与人动手。加上华常静说情之后,才获得了本次的出行权。
马车刚一驶动,阿菊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了自己事先折好的河灯来。
各色各样的,足足有十来盏。
折纸的颜色都很正,看得出是极好的纸质,但这样式……
“阿菊,你折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云璃忍不住出声问道。
除了小红之外,大家也都纷纷拿眼神表示了疑惑。
“啊,看不出来吗?”阿菊一盏盏地拿出来给江樱她们瞧,一面介绍道:“这折的是小兔子的耳朵,这是粉色的蝴蝶儿,这是荷花,这是……”
华常静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收起来吧。”
看着根本就是一个中间坐着小蜡烛的纸团子?
江樱望着那一盏盏奇形怪状的河灯,思绪却倏地飘远了。
青央姐姐的莲灯,是折的最好的。
她初至肃州的那一年,在韩府中当差,那年肃州的河灯节,也是如眼下差不多的时辰,坐在马车里,青央教着她折莲花灯。
不知道这些久未再见的故人们现如今都如何了。
而今时今地的情形,也是她那时从来不曾设想到的。
从那时说起,她所有的改变,似乎都与晋大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连——从肃州相识,到怀着寻他的私心回到京城,再一步步的走到现在。
她一直都是这样跟在他的身后,虽然经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波折,但于她而言,更多的却是庆幸与欢喜。
庆幸能与他并肩,欢喜他也同样全心对待自己。
故而对于往后的路,她亦从未有过任何犹疑。
可她现如今忽然有些害怕,害怕不能与他走到最后了。
她从来不曾这样害怕过。
“怎么了?怎么又出神了?”华常静喊了她几句不得,遂拿胳膊肘捅了捅她的手臂。
江樱忽地回过神来,神色茫然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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