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阿菊唤道。
江樱没搭腔。
“姑娘……?”阿菊又唤了一句。
江樱这才幽幽地转过了头来看她。
“姑娘,你能帮我一下把人扶上马车吗……?”阿菊不好意思地笑了道。
江樱:“……哦。”伸出了手去。
晋起看她一眼,上前两步一只手将红狮接过,将人塞进了马车里。
阿菊愣愣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手。
江樱看了晋起一眼,没说话。
气氛,有些莫名其妙的微妙。
……
回到客栈后,得了江樱的示意,阿菊帮红狮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用晋起给的伤药将其身上的伤口处理包扎了一番。
几盆混合着血腥味的脏水端出来,江樱再去看的时候,被安放在床上的人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红狮此刻穿着的是江樱日前新制好,还没来得及穿过的一套崭新的交领银绫里衣,二人的身量差不多,只是她稍比江樱还要瘦一些,但穿着倒也算合适。
人依旧是昏迷着的,但洗干净了的脸上已可以看得清五官轮廓——虽然肤质粗糙,但却是个长相堪称秀气的姑娘。
“……这头发是没法子梳开了,一坨坨的全都黏在一起,都馊臭了……放热水里泡也不行,我只有拿剪刀给剪了,希望她醒过来的时候不要怪我才好——手指甲也太长太脏,又硬的很,可好费了一番气力……身上到处都是旧疤,没一处儿好地,就数脸上还好些。”阿菊站在一侧一脸复杂地说着,末了又道:“哪儿有姑娘家活成这幅模样的啊……”
太可怜了。
也太不可思议了。
江樱望着这张挂着几道新旧叠加的伤痕的小脸,语重心长的道了一句“的确命苦”,便也没多待下去,简单嘱咐了阿菊几句,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阿菊见她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以为是在为自己擅作主张留了红狮回来的缘故,便也没敢多问。
只想着明日多买几样儿她爱吃的东西送房里去,法子虽然没什么新意,但将人哄好却是有九成足的概率……
……
次日早。
天色初亮,晨雾缭绕之际,太阳尚未露面。
“啊……”
客栈里的伙计推开大堂的两扇门,站在门槛儿后伸了个痛痛快快的懒腰,从背后瞧,动作幅度略微浮夸了一些。
这个时辰里,住客们多还没有起身,二楼的一排客房中却有一间房门被推开了来。
从客房内行出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墨色束袖衣袍,十分的利落,束发的云纹玉冠亦是黑玉刻成,再加上生就一张轮廓感异常冷贵的脸庞,故而使人望之便觉英朗之气十足之余,还觉得不敢仔细观望。
男子行了不足十步,便停在了另一间客房门前。
伸出手去,却又在即将触碰到门板之时骤然停住。
这个时辰,她应当还没醒吧?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