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有心思开玩笑呐。”江樱已经粗略地回过了神来。见他脸上左边太阳穴的位置赫然有着一条细细的血痕,像是被挠出来的。
梁平见她视线,一愣过后,脸上的笑意倒也不减。只平静地道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说着话,在江樱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奶娘怎么又动手了。”江樱有些无奈。对于家庭暴力这一点,她向来是持反对态度的。
“没有。”梁平解释道:“说的急了,想撵我出来,我不愿意走。推推搡搡的,就不慎挨了她一爪子,这回倒不是存心的。”
末了又补上一句:“她也没有真的存心揍过我。”
唯一一回存心揍过的。还是在肃州的时候,怕将身上的瘟疫传染给他。为了逼他走,才动的粗。
江樱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揍的存心与否’的话题上多做停留,而是径直切入了正题,问道:“那梁叔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在吃药的?”梁平却不答反问。
江樱也足够坦然,答道:“得有十来日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梁平看着她,口气忽然严肃了起来,“这药是不能常吃的,昨日她嚷嚷着身子不舒服,我想着不对劲,晌午便请了郎中过来瞧瞧,才知道她在瞒着我吃那什么……促孕的药!”
江樱哑然。
她并没有将奶娘的不舒服和这药联想到一块去。
而她之前之所以隐瞒不报,一来是觉得自己立场尴尬,不好表现出太过于反对的念头,二来的话,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奶娘竟是连着梁叔一块儿瞒着的。
她本以为,这事情是夫妻俩商量着来的,那么她,也真的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可若是她早先就知道是这么回事的话,必定也是不会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是我错了。”江樱没有去作过多的解释,只道:“我应该第一时间将事情给弄清楚的。”
聪睿如梁平,见她表情如此,哪里还能猜不出事情的原委来,当即只是叹了一口气,道:“也是我过于粗心了,竟到今日才察觉不对。”
不光是吃药的事情,还有她的想法。
他竟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我是不赞成要孩子的。”梁平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立场,并解释道:“能再有个孩子固然是好,但萍娘她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且不说不好怀,就是怀上了,也有很大的风险,我不想她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孩子,冒这么大的险。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我是觉得,有你和文青已经够了。”
江樱没想到原来他的想法,竟同自己一样。
咳咳,她指的是不想奶娘冒险这一点。
“奶娘知道梁叔的想法吗?”
“她倒是肯给我机会听我说?”梁平无奈的笑。
“那我来跟奶娘说吧——”江樱直起身来,说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开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