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知晓真相的宋元驹却唯有苦笑的份儿了。他家主子几乎隔上一日就会来清波馆,大事稳稳地握在手里不曾耽误。可却将府里的事情丢给了他来处理,十余日下来,他俨然已经从宋统领变成了宋管家婆。
总而言之,近来大家的生活都比较繁忙。
大许是人一忙起来时间便过得飞快,仿佛才一眨眼的功夫,正月二十七便来到跟前了。
早前经众人一番商议,决定了将江樱的及笄礼放在江家祖宅里操办,一来符合风俗习惯,二来也是江樱自己的意愿。
早在五六日前,江家祖宅便已经被收拾了出来,及笄礼所需的场地以及用品等也一应都已布置妥当。
为了省事儿,江樱与庄氏干脆提早一日暂时搬到了江家祖宅里住着,也省得到时天不亮还得往这头儿赶,太忙活。
江樱没有放过这难得能与奶娘同床共枕的机会,当晚非得坚持跟庄氏一块儿睡,纵然庄氏说女子及笄前夕最是要守礼持重,恪守礼仪,才好做足准备不至于明日在及笄礼上失态,可终究也没拗得过江樱的软硬皆施,异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了句“下不为例”,便欢欢喜喜地将人搂进了怀里。
可事实却证明,真正不够持重冷静的人反倒是庄氏自己。
次日早,天还未亮,庄氏一个激灵自睡梦中惊醒过来,豁然扯开身上的被子,又将身侧睡得正酣的江樱摇醒。
“樱姐儿,快醒醒别睡了!时辰不早了——”
被生生晃醒过来的江樱一时未有发声,只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如临大敌的奶娘,片刻后,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却还只是蒙蒙透亮的时辰。
这才苦着眉头问:“还早呢吧……?”
“还早什么呀?咱们还得提前准备,检查检查有没有错漏的地方!”庄氏已经将挂在床头的衣裳够了过来,一边起身穿衣一边催促着江樱,“快别赖着了,快起来,待会儿随我先演练一遍,省得到时候万一忘了流程是怎么来的——”
饶是江樱困意未消,却也耐不住庄氏如此着急忙慌的气氛渲染,“嗷”的哀嚎了一声,也不再多作无谓的挣扎,接过庄氏递来提前准备的童子服爬坐了起来。
庄氏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待江樱穿好衣鞋之后,她已将一应洗漱用品备好。
“你先洗漱,快将头发梳好——我去准备些简单的早食,待会儿你梁叔他们就该过来了!你收拾好直接去厨房吃饭,就不在饭厅摆了!”庄氏丢下一句话,便匆匆地出了房门去。
“知道了!”江樱高声应下来。
江樱从头到脚的一通收拾下来之后,外方的天色不知于何时已经大亮。
“……江樱你准备好了没有?”
房门被从外面径直推开了来,敲也未敲一下。
晨早的日光从门外落进来,并带着一道彤色的窈窕身影,正是梁文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