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柔似无意地扫了江樱一眼,遂带着丫鬟离去了。
“出来游玩还顶着个面纱,真是没劲,既然真不想让别人瞧见容貌,那干脆别出门啊……”梁文青向来瞧不起这些不知是真贵族还是假贵族的贵族小姐做派,说罢又是一通白眼翻过。
江樱无奈失笑,边催促道:“好了,快走吧,手里的灯还要不要挂了?”
行出了十步远的百灵却急的红了眼睛,声音略显慌张地说道:“姑娘,这下要怎么办才好?若是落到了有心人手中,姑娘的名声怕是……怕是……”
谢佳柔未语,继续往前走着,右手中的帕子已经攥的皱成了一团。
“都是奴婢的错,都怪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执意劝着姑娘跟夫人一同出来散散心,便断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若真出了事,奴婢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赎其罪!”百灵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声音甚至都颤抖起来。
方才她陪着姑娘跟二夫人还有应王子冬珠公主一行人来此处挂花灯,然而待回到酒楼里的时候,却发现姑娘贴身带着的荷包竟然不见了!
若只是寻常的荷包还且算了,可那里头装着姑娘的贴身双鱼玉佩,是姑娘的母亲临去之前留下的,背面还刻着姑娘的小字——
且不管这块玉佩的价值,单说刻着小字的玉佩落入他人之手,那在士族人家里,便不是小事!
“姑娘,要不然……告诉夫人吧?”百灵情急之下想到了谢氏,犹犹豫豫地说道:“将情况同夫人说明,若日后万一真出了什么差错的话,至少还有夫人能帮一帮您……”
“我问心无愧,又何必多此一举。说不准反倒引得姨母疑心,以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才故意提前找说辞来开脱呢——”谢佳柔尚算得上冷静,只是口气里透着一股难言的疏冷。
百灵远不如画眉了解谢佳柔,闻言忙道:“夫人自是会信姑娘的!”
谢佳柔冷嘲地抿紧了嘴角,面容冷冷不语。
她都险些将命丢在景阳湖里了,而她的姨母却也只是暗下教导了晋觅几句——她知自己轻贱,却不知竟轻贱至此!
谢氏信她?
可她却半点也不敢去信谢氏了!
……
江樱一行人从东陵楼中用罢茶点听完曲儿离开之时,外头的雨竟下的越发大了,上元河边的行人多已离去,余下的人们也是撑着伞步履匆匆。
只元灯廊中尚有些年轻人迟迟不肯离去,因时辰实在晚了,剩下的便多是男子,有一部分看样子是乘兴吃了些酒,在廊中放声谈笑着,也有倚栏望灯吟诗作对者。
“这雨怎么越下越大,像是没个头儿一样……”庄氏瞧了一眼飞檐上挂着的雨幕,皱眉抱怨了一句。
梁平“呵呵”地笑,撑开伞说道:“下就让它下了,有我在又淋不着你半分,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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