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还担心时刻关心着她的幸福的奶娘会着急她嫁不出去呢,愁着该怎么在不说明晋家在她身上所打着的算盘的情况下,跟奶娘说通士庶究竟能不能通婚的问题,就是怕她会因此去多操心那些没必要去操心的隐患。
现在倒好了……省的费脑筋了。
近来这日子,可真是越过越顺当了啊。
江樱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一声,仰着脑袋望着头顶上的璀璨苍穹,笑着道:“奶娘你瞧,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
“傻孩子,除夕夜哪儿里来的月亮看?”
“瞧,就在哪儿呢……”
“……那分明是孔明灯!”
“啊……?”
“朔日哪里瞧得见月亮,真傻了不成?”庄氏哈哈的取笑着,嗓门儿是一贯的粗。眼底却是一派慈爱宠溺之色。
江樱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夜空中那只缓缓移动着的孔明灯,嘴角带笑。
散发着暖光的仕女图圆形孔明灯逐渐飘远,从月亮般的形状化为拳头大小,再由豆粒化为若隐若现的星光,融入夜幕中。
“阿烈,你瞧什么呢?”
清亮的女声忽然响起,打断了立在院内白玉雕花装饰桥边。仰头望着夜空出神的男子的思绪。
男子身上的黑色披风似要与夜色融为一体。闻声转过头来,见过来的人是冬珠,只道:“外头太吵。睡不着觉,便出来吹一吹风。”
风国十分注重春节,尤其又是京城,许多百姓们吃完了扁食。点起了足够烧上大半夜的香塔,却仍然不甘心就此钻进暖和的被窝里睡觉。家里稍微宽裕些的,多是要鸣起焰火,彻夜不眠。
“可不是么,我都泡完澡了。正打算要睡呢,却被外头闹哄哄的声音扰的不行……”冬珠嘟囔着嘴走来,一面拢了拢身上庄红色的披风。一面又埋怨道:“风国的这些人可真能闹腾,上到晋国公府里的主子们。下到这些搅人清梦的百姓们,真没一处让人省心的。”
“这是风国数百年以来的习俗。”冬烈皱眉提醒道。
冬珠听出他口气里的不高兴,讪讪地“哦”了一声,来到了跟前问道:“阿烈,你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冬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