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竹子刚抽芽没多久,这些竹叶也都是极青嫩的,看来应当是今日晨早刚摘下来装进去的。
莫不是现如今的姑娘们送东西拼的竟是奇异二字吗!
宋元驹深深地震撼了。
只是,送驱虫药材的他已经领教过了,可这竹叶又有何用?
拿来泡竹叶茶么?
宋元驹忍不住笑了一声,将荷包系好,定睛一看,却瞧见了背面儿竟还绣着‘平安’两个小字。
哦……竹报平安?
是这个寓意?
宋元驹了然之后不禁又失笑,忽然觉得这表姑娘心思倒也是够玲珑曲折的。
“丢了多可惜啊,当个平安符护身也不错。”宋元驹勾唇一笑,学着方才晋起的动作将荷包塞进了怀里。
刚一到前堂,却听两名扈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表情十分无奈。
“不吃啊……还哭着呢。就坐在窗户边儿往外瞧,也不知是在瞧什么……”
“你说这真是孔先生的亲传弟子吗,怎么跟个离家的小媳妇似的啊,这么哭下去可不得将孔先生的名声给哭没了吗?”
“不能这么说吧……”一人大概是觉得此事关乎孔先生名誉,不能就此下结论,可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个适当的理由来,最后只有道:“大概是越聪明的人想的越多吧。都说文人心思敏感。石公子可能是瞧见了这天下百姓疾苦,忧思不已所致吧……”
另一人闻言长长地“啊——”了一声。
片刻之后,担忧道:“那这一路下去。可算有得哭了。”
离了京城,四处的哀鸿遍野,只怕日日夜夜眼泪都擦不干了罢?
宋元驹听完二人这一番饱含忧虑的对话,抬脚上了二楼去。
去年肃州城中。桃花镇上,石槽之前。他与石青终究还是有着一顿烧烤的情谊在的……
于情于理,得劝一劝。
……
此时的连城榆树胡同里,梁平和庄氏刚回到家中。
二人边往院里走,庄氏边说道:“这下事情总算都给料理干净了。只是祖宅和酒楼却是肉包子打了狗,拿不回来了……”
江世佑和江世品的案子今日结了案。
江世佑已死,自是再没什么好说。而江世品由于拿不出相应的赔偿银子来,起初被判处了二十年的刑期。
“你说……我们今日为江世品说情减刑一事。若是叫樱姐儿得知了,会不会心里头不舒服?”庄氏的神色有些纠结,“不管怎么说,当初被逼离家出逃和如今这一身的伤可都是拜的江氏兄弟所赐——梁平,你说我是不是太容易心软了?”
今日在公堂之上,他们以江世品提供了救回江樱的线索为由,为江世品说了情,县官酌其轻重之后,以将功折罪的由头为江世品减刑一半,即由原先的二十年改为了十年。
江世品感激涕零,磕头哭称自己罪有应得,在牢中一定勤思改过。
“岂会。”梁平笑了摇头道:“樱姐儿那孩子本就是心善之人,又很明事理,是非善恶还是分得清的,江世佑十恶不赦死不足惜,然而江世品坐这十年的牢也不算便宜他了。从此之后,这种种恩怨便一笔勾销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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