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印证性的一抬头,果见原本神色泰然的少年人眼神变动了一下。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得谢谢晋公子——”孔弗又出了声。
石青朝着师傅望去——只见孔弗的目光依然放在手中的络子上。那专注打络子的表情实在很难让人想象的到他居然是一位‘居心叵测’的老人。
怎么又扯到谢上头来了?
不知为何。石青直觉得师傅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先生何出此言?”晋起也望着孔弗,只是尽量地忽略了他正在打络子这一事实。
“昨天晚上贵府上的世子夫人亲自去给我那丫头送了药膏,当时江丫头还昏迷着不省人事的。如今又因伤势在身也没法子亲自登门道谢,但这孩子心里有数儿,这不今日我过去瞧她的时候,她便嘱托了我一定得代她对贵府说一声谢谢——”
这事是真实存在的。石青当时也听见江樱这么说了。
可还是觉得师傅在这个时候提起来有些别有居心啊……
“先生言重了。”晋起听罢后,口气一丝不苟。然而心底却早已不似面上所表现出的这般平静。
没想到竟是谢氏亲自去送的药膏。
江樱如今是孔先生的准干孙女,晋擎云和晋余明想修补好关系,得知了江樱遇险的消息,欲表达一番关心本无可厚非。可纵是如此,哪里犯得着让堂堂当家主母亲自去送药膏?
几乎是不用想,晋起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可见宋元驹在晋觅院前听到的那番醉话是真的!
晋擎云和晋余明竟然动了这样的念头!
“总之还请晋公子代老夫向晋公和晋世子道声谢意。”孔弗似什么都察觉不到。仍然将注意力全数放在打络子上头,时不时地还在自己腰间比上一比。看看效果如何。
晋起却觉得坐不安稳了。
点头应下之后,匆匆几语道了别,便抬脚离了清波馆而去。
“师傅,您方才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坚持将晋起送到门外的石青,折返了回来之后,迫不及待地便问。
“什么。”孔弗不以为意,继续打络子。
“就是您说的什么世子夫人给姑娘送药膏一事啊……有问题吗?”
“药膏是好的,有什么问题?”孔弗反问道。
“……师傅!”
好好的一个少年,就这么抓了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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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星疏,云波在月前缓缓攒动,犹如一层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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