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呢……
石青头一回觉得这不耐烦且有些不负责任的三个字这么顺耳好听,莫名其妙的,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石青不由地看向了面前的华常静。
这算是他头一次真正仔细地去看这位姑娘。
长着秀气的鹅蛋脸的大眼睛姑娘。肤色并不是十分白皙,却也光滑亮泽,上身穿着砖红色对襟立领薄袄,下着白玉色华缎裙,红的张扬,白的纯净,热烈却不庸俗。笑的极洒脱。
……
送走了华家父女后。江樱估摸着时辰,便也提出了要回家的意思。
关于酒楼和祖宅的讨回,梁平已经帮她铺好了路。状纸也递了上去,状师也找好了,然而明日提审之日,却还是要她亲自上公堂与江家兄弟对簿的。
第一次上公堂。虽是原告,且梁叔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胜算是十拿九稳的。可江樱还是有些忐忑,担心自己万一抽起风来说错话,反倒弄巧成拙。
所以在开堂之前,还是再同梁叔细细征询一番。以确保万无一失才算稳妥。
然而要回家的话才刚提出来,便听孔弗摇头说道:“不急不急,再吃杯茶水坐一坐——”。末了慈祥地笑了两声,说道:“正巧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一说。”
时辰尚早。江樱倒也不算急,听闻孔弗此言便点了头应下。
“坐吧。”孔弗笑着示意江樱坐下。
“先生有什么事要同我说?”江樱边就近坐了下来边道。
不料她这句话刚一问出口,老先生便不赞同地皱了眉,一板一眼地同江樱说道:“可不好再先生长先生短的喊了,该学着改口喊祖父了——你难道忘了吗,那日在晋国公府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那话我可都已经放出去了!”
江樱没料到孔弗忽然就将话题扯到了这上头来,因没赶上趟儿的缘故愣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之后,便被老人家的口气逗得哭笑不得。
什么叫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啊……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我知道先生也是事急从权……”对于这件事情,江樱过后并未太搁在心上,也没去细想过。
或因忽然得知了晋大哥的下落,光是这一件事便占去了她所有的心思,再无空闲去想其它。
此刻听孔弗提起,才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麻烦。
先生不同于她,想说什么便说了,先生是举国敬重的大圣人,乃至在人前的一言一行都时刻被人注意着,更何况那日是当着晋公和众权贵们的面儿说出来的话,若想赖账,实非易事。
“事急从权不假,可这场还是要收的。”孔弗抬起眼皮子偷偷看了江樱一眼,见小姑娘一脸忧思,老人掩去眼底的得逞之色,转而换上了一副为难的表情,叹着气问道:“事到如今,你觉得该怎么收这个场才合适呢?”
江樱听孔弗将这难题递到了她的手上,脸上的愁色愈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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