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晋余明说不出话来了。
先是赏景时出了岔子,一大把年纪险些被伤着,兴致被扫的一点儿不剩,再后来着急忙慌地追过去,却瞧见孙女儿被主家的下人死死押着,脸上还有伤……
晋余明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得亏孔先生来的迟了些。才没将阿觅那句要将那小姑娘乱棍打死,且打死后还要剁碎了喂狗的那番狠话!
若这句话叫老先生听了去,两家的关系那便算是完了!彻彻底底,毫无转寰余地的那种!
“之前在肃州都见过了……本是一个顶好的机会……”晋擎云靠在圈椅中的软垫上,闭着眼睛拿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恼的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
“阿觅这孩子的确是太过于粗心了……”晋余明也为此深感羞愧。
不对,确切来说是羞耻……
“且让他在祠堂里好好地跪着吧。不许送吃的也不许送喝的。就让他跪着,能跪多久跪多久,跪昏了为止……且看他下回还敢不敢自作聪明了。”晋擎云说道。
晋余明这才听出来老爷子最恼的还是阿觅擅自拿主意。让人寻来了丹顶鹤讨孔先生欢心一事。
事无大小,老爷子都是不喜欢被瞒着的。
更何况是阿觅这危险度极高的智商……
捉来的野生丹顶鹤,若被强行困在人工造出的栖息之所,且气候又不适宜。势必是会被激出凶性来的,他竟还敢带孔先生去观赏!
若非是他自作聪明为了在孔先生面前露一回好儿。事先谁都没商量,怎会发生如此荒谬的意外——后面便也不会出现丹顶鹤逃出玉液湖、伤到那小姑娘的事情了。
故说到底,这一系列的麻烦都是源于这两只丹顶鹤!
真该借用孔先生的一句话——砍得好!
甚至也该给他那糊涂儿子也来上一刀,好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是干了一件怎样的蠢事!
晋余明气呼呼地想着。
可要真让他给亲生儿子来上几刀出一出气。显然又是不切实际。
自己生的蠢儿子,再如何也得养着。
“那父亲说现如今要怎么做才好?”晋余明暗暗叹了口气,不甘地道:“难不成只能眼睁睁瞧着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吗……”
为了能将孔先生拉拢过来。他们前后费了多少心力,暗地里做过多少事情。只有他们自个儿清楚。
“能怎么办——”晋擎云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回小几上,冷哼了一声说道:“三日后,让阿觅登门负荆请罪!”
“这……”晋余明踌躇地看着老父亲,不确定地问道:“这能用吗……”
就不说阿觅愿不愿意过去了,就说孔先生……真的有可能买他们这笔账吗?
“可别以为只是上门低头说两句对不住简单认个错便罢了,是让他带着诚意过去——甭管有用没用,至少咱们也算尽力了。余下的该如何便如何吧……”晋擎云头痛不已,已经懒得再去掰扯这笔越做越乱的烂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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