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晋觅自觉也没脸再待下去,草草行了礼便离了书房而去。
一出了书房,脸色便顿时阴沉了下来。
以前祖父虽然也经常责骂他,却从未有过如此伤人的言语,竟拿他比作卑贱的下人!
定是因为那突然回府的孽种……祖父的心这才偏了!
晋觅愈想愈不平,袖中的双手亦越收越紧。
书房内,晋余明默默叹了口气。道:“阿觅这孩子被我给宠坏了……但其年岁尚小,日后多磨练些想必会有所长进,父亲不必太过忧心了。”
晋擎云冷笑了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磨练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长进呢?”
烂泥扶不上墙这句话,是很有哲理的。
“呃……”晋余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说道:“父亲教育的是。日后儿子一定更加用心做事,为父亲排忧解难,不叫父亲烦心。”
晋擎云扫了他一眼。
他这个儿子缺点极多。尤其是天生秉性不够这一方面,但好在不易意气用事,脾气甚佳,十分受教。孝顺。
说白了就是,蠢是蠢了点。但好在愿意用心去改进,虽然……这么多年也没改进出个所以然来,但也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这是甘州知府百里加急递来的急报,你瞧瞧——”晋擎云从袖中抽出了一封开过了封的密信来。
晋余明连忙上前躬身双手接过。
“殷崓也反了……”看清信上内容。晋余明讶然道,“已经逼至甘州了!”
甘州知府传急报至朝廷请兵支援。
可现如今朝廷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去支援甘州。
“呵呵。五大藩王反了三个,虽然福王去年折在了韩家手里。但殷子羽还是怕的紧了……”晋擎云笑着说道,直呼着当今圣上殷子羽的名讳,口气仿佛是在提及一个滑稽的黄口小儿。
“今日一大早便让人送了这封急报于我,看来这是实在没法子了,若不然也求不到我这里来,他儿子可还在我这儿呢,这回倒好,又来送把柄了。”晋擎云依旧在笑,口气云淡风轻。
“那父亲打算怎么做?出兵压制吗?”晋余明道。
“殷子羽想多欠我晋家一个人情,却不知我愿不愿卖他这个人情。”晋擎云摩挲着大拇指上的和田玉扳指,眸光波澜不惊地说道:“诸事未定,现在动手还太早了些。”
“父亲的意思是?”
“再等一等,等这潭水再浑一些。”
“是……”
……
金乌西沉,夕阳似火把,烧红了半边天。
在初春里,是鲜少能见着如此绯丽的晚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