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梁平一人在原处爽朗的笑。
时间仿佛忽然被拉回了十六年前。
肃城八月,城外十里桂花飘香。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
少年人坐在马车中捧了卷书,摇头晃脑的吟诵着。
马车忽而一顿,马儿嘶鸣,车厢内一阵剧烈的晃动,少年手中的诗书都险些横飞了出去。
“群叔,怎么了?”少年人眉眼中隐隐透出一种清正之气,一把撩开了车帘问。
车夫脸色为难,磕磕巴巴地答道:“少爷,是、是庄家的二姑娘……”
少年人错愕的举目望去,只见车前赫然站在一名翠衫少女,四方脸少了几分女子的柔和,却有一种别样的英姿飒爽,她叉腰拦在车前,见他探出头来,便立即伸出了一只手来直指着少年人,愤然道:“梁平,亏我以为你勉强是条汉子,却这样一声不响说走就走,你拿我庄云萍当什么了!”
少年人哭笑不得。
这姑娘自打从将他从受惊的马匹上救下之后,虽拒了他的谢酬,却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身边。
枉费他读了十多年的书,却猜不透半分女儿心。
但碍于对方是救命恩人,只得解释道:“姑娘,梁某离城是为参加秋闱,试罢便返家。”
“秋闱……当真?”少女眉眼一动,半信半疑。
少年人愣了愣,而后伸出右手三指朝天,“指天为誓。”
“那何时试完?”
“约莫半月之后……”
“那好,且等你半月,若半月之后还不见你回来,我便去贡院找你!”
少年诚惶诚恐,“不敢,不敢……”
“量你也不敢!”翠衫女子这才将手放下,继而满意的扬唇一笑,皓齿朱唇,却偏生恣意洒脱。
不作防之下,少年人忽被这抹笑恍住了心神。
而这一恍,至今便是十六年之久。
……
五日之后,正月初六。
“我说你至于么,不就一个男人——”
一江春后院儿石桌旁,梁文青将剥好的一把松子儿递到江樱跟前,皱着眉说道,“还寻死觅活的,你就这点儿出息不成?”
江樱一手托腮,一手接过松子儿,有一颗没一颗的吃着,也不同梁文青多作解释。
昨夜她睡不着觉,于是忽发奇想——说白了就是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擦拭了一遍还不满意,最后干脆去了空间菜园里将白宵的小被子等物给收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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