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韩呈机去了城外的定安寺,对外宣称乃是为百姓祈福。
“真是晦气。堂堂定安寺竟如此缺乏管制,任由一个疯僧人在寺内胡言乱语——”随同韩呈机一道儿进了书房的彭洛今开口便皱眉道。
今日他是随着韩呈机一道儿‘祈福’去了。本以为只是去走个平淡无奇的过场,却不料遇上了一位衣衫褴褛。举止疯癫的老僧。
那老僧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不说,大言不惭的当众断定韩呈机是极其罕见的天煞命格。
有关韩呈机的命格问题,彭洛今暗下也曾听说过一二,也的确是……不甚乐观。
正因如此,韩府上下但凡是知晓此事的人莫不都对此忌讳莫深。
然而今日却被人当众提起——
当时那种被人悄悄拿怪异与震惊的目光相对的情况,想来不管是换做谁,都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何必动气。”同彭洛今的态度相比,韩呈机的风轻云淡已经堪称置身事外。
本就是事实,动气又有何用。
这些年来所经历过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上天总是如此,下决定之前从不会顾虑任何。
韩呈机握紧了轮椅扶手上的祥云浮雕,修长的手指之上,指节微微泛起了白。
“……”彭洛今沉默了片刻之后。微一点头,算是将这个话题给掀了过去。
既然韩呈机本人都未说什么,那他也不必再多说了。
命格一说本就叵测。不可尽信。
更何况那疯僧人还说了好些什么……“阳寿已尽”、“不该是当世之人”等荒谬之言。
由此可见当真的是疯的不轻。
彭洛今将这件事情从脑海中撇去,转而换就了一脸正色。说道:“今日府里派人去寻了少爷,称老爷有急事催少爷回府,少爷您耽搁到现在回府,老爷定十分不悦……少爷或许该去正芝院一趟?”
彭洛今说到‘急事’二字之时,口气格外咬重了几分,表情却无任何起伏。
韩呈机对此心照不宣,只垂了眸未语。
“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这时书房外忽然传来了阿禄焦急的声音。
彭洛今摇头失笑道:“这一天该是把他给急坏了……”
得了准许后,阿禄便疾步走了进来。张口便是:“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
彭洛今看了一眼被合上的房门,适才挑了眉道,“瞧把你慌得,又非什么大事。”
说到此处,稍稍一顿之后又道:“再者说了,好似也算不得坏事罢?”
阿禄对这位彭大夫这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嘴,时不时就会蹦出一句令人绝倒的话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大家说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儿好吗!
“好了,你今日定是跑前跑后的累坏了吧?少爷这边有我,你且早些回去歇着罢——”彭洛今伸手拍了拍阿禄的肩膀说道。对心思单纯的少年表达了同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