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时敏晖被治罪,是她一次又一次替时家军说情,方才保下了那些时家军旧部——
这些年来,她于暗中施恩扶持,将那些人送去她所需要他们去的地方,以为时家军讨回公道为饵,使得那些人甘心为她所用……
可如今他们的少将军时敬之回来了!
“他早将一切都部署好了!”诸事突然脱离掌控之感将永阳长公主笼罩,让她再不复前一刻的平静自若:“……在京师之外,以突厥牵制曾昕。在这座皇城之内,与晏泯里应外合将计就计行假死之举,拿一道卢龙军兵符来混淆本宫耳目……实则暗中早已调兵围近京师!”
赵钦明只觉听也听不懂多少。
什么时家军兵符?
什么自明身份?
晏泯竟是定北侯的人?!
而此时,忽有几道刺耳尖锐的鸣镝声传来——
永阳长公主猛地抬首看向殿外方向。
“像是……像是自承天门的方向传来的。”赵钦明僵硬地抬起头来,已是面若死灰:“殿下……承天门已破。”
永阳长公主嘴角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本宫知道了……原来如此。”
这鸣镝声极为特殊,今晨太子回宫之际,她便听到过。
彼时她只当是吉衡玉为引去各处视线,为太子回宫聚势之举——
现下看来,那时吉衡玉分明便已借这鸣镝声同城外的萧牧传递了太子已回宫的暗号!
萧牧便是以此为号,才有了攻入京师之举!
吉衡玉并非是未曾想到她会行逼宫之举……
反倒是她未曾想到会有此时局面!
永阳长公主难以压制心中的惊怒与不甘,蓦地拂起袍袖,头顶冠冕流珠甩动相击发出细碎声响——
“真是荒谬至极!”
“不过都是本宫养着的猫猫狗狗罢了……竟也能反过来蒙蔽算计本宫了!”
看着她失控的模样,赵钦明抓起佩剑,双目通红含泪起身,抱剑抬手,动作沉重:“殿下,大势已去……请随属下尽快离开此地!”
“今日属下只携一万人马入宫,折损之下,至多尚余八千……那萧牧麾下率十万卢龙军,又有蔡信等人策应,控制宫城乃至京师防卫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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