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称赞,就差将“正适合与我做妹婿”一行字写在脸上了。
听得多了,衡玉已从起初的如芒在背,变作了平静以待。
至于是谁坐不住了,她不说。
“萧节使昨日既也见过金家郎君,不知待其人是何看法?”吉南弦执着于想拉着萧牧一同为妹妹的亲事出谋划策,相看权衡。
“是少见的青年才俊,家世样貌皆无可挑剔。”萧侯爷拿客观的语气评价道:“只是身子骨稍弱了些。”
衡玉闻言想到昨日蹴鞠场上的情形、金家郎君与马哲等一干子弟被他欺负得没处说理的狼狈模样,不由得沉默下来。
人家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少年郎君,只不过同他相比“稍弱”了些。
“这……想来是一心只顾读书,疏于强体之故。”吉南弦笑了笑:“养在书香门第的年轻郎君,总是比不得侯爷常年行军之下磨炼出的强健体魄。”
说到此处,吉南弦意识到只将话题放在自家妹妹身上不大合适,多少有些冷落了客人之感,遂笑着道:“说来上一回我与阿衡闲谈时,也曾提及侯爷的终身大事……侯爷年少建功无数,沙场为家,为护江山安稳而耽于己身,如今北地已安,是否也该考虑成家之事了?”
“是。”萧牧道:“幸而上天垂怜,而今已得遇心仪之人。”
吉南弦没成想随口一言竟引出了这么一句惊人之言:“……萧节使已有心上人?”
那边衡玉兀自愣住。
“不知是哪家姑娘?是否为京中闺秀?”吉南弦兴致大起,坐直了身子问。
“正是。”萧牧看向衡玉。
衡玉不由屏息,倏地握住了十指。
吉南弦顺着萧牧的视线看去,一时有些不解——萧节使答话便答话,看他妹妹作何?
下一刻,便听那位身形如松,面若冷玉的萧节使说道——
“我心仪阿衡已久。”
四下霎时间静住。
吉南弦的神态仿若遭了冰封,凝固得不能再彻底。
衡玉也瞪大了眼睛,一时语结。
“萧节使……”吉南弦极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目光僵硬迟缓地在萧牧和衡玉之间来回:“方才之言……莫非是玩笑话?”
萧牧:“景时不敢戏言。”
吉南弦:“!”
怎还突然自称表字了?!
这般伏低做小的姿态,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假的!
当年他同岳父和大舅兄求娶阿瑶时,便是这般模样!
“你——阿衡……”吉南弦神情管理近乎失控地看向妹妹:“此事……你,你可知情?!”
衡玉硬着头皮勉强笑了笑,点头:“非但知情……亦未能置身其外。”
吉南弦深吸了一口气。
说得还挺委婉!
不就是两情相悦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