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笑意未减,看向衡玉:“殿下慧眼如炬。”
这便是自认了心意了。
永阳长公主笑着叹息了一声:“这世事造化倒也玄妙啊……”
萧牧和衡玉一左一右陪着她往水榭内走去,边听她感慨着回忆道:“……阿衡是我捧在手里长大的,你也是自襁褓中便被我抱过的……彼时那些年里,焉能想得到一个已开始舞刀弄剑的小小少年,一个摇摇晃晃刚学走路的小娃娃,日后竟会有这般交集……”
“且中间又各自经历了这样多的坎坷波折……”
“倒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你这只猫儿,往后可不准欺负人——”
衡玉听得大呼冤枉:“……他长我这么多岁,力气大我这么多,我拿什么欺负他?殿下是不是交待反了?往日怎没发现,您竟如此偏心的?”
萧牧听得一怔,执着地纠正道:“你说话注意些,我也没有长你很多岁——”
“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分不清强弱。”永阳长公主的视线笑着在二人间扫了个来回:“谁欺负谁,不能再明白了。”
衡玉只得认下这恶名,认命道:“行行行,我不欺负他,殿下放心,我定好好护着萧景时,日后绝不叫他受一丝委屈,这总成了吧?”
这本是拿来堵人的话,偏生那人厚颜无耻,抬手行礼:“多谢殿下替我做主。”
衡玉悄悄朝他转了个白眼。
他微仰起下颌,眉宇间含笑。
三人于水榭内对坐赏月,闲谈说笑许久。
直到长公主再掩不住眉眼间的疲色,打起了呵欠,衡玉才将人扶起,出了水榭,交到其蓁嬷嬷手中。
她则与萧牧一同告辞而去。
她来时走的正门,此时随萧牧离去,便只能走后门悄悄离开。
“我这算不算舍命陪君子?”出了长公主府,衡玉夸大其词地道。
“嗯,生死同手足——”萧牧负手道:“作为回报,我护送你回家。”
衡玉未拒绝:“好啊,反正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极适宜做些拔葵啖枣之事。”
萧牧看向她:“我一番好意相送,怎叫你说成了偷鸡摸狗?”
“咿。”衡玉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袖中取出了一封书信来,递给他:“险些忘了此事——”
萧牧接过,不解地看着她:“有什么话不好同我直说?”
“自然不会是给你的。”衡玉解释道:“是给印副将的——无双托我转交,前日里未找到机会,昨日在西郊又人多眼杂。”
萧牧“哦”了一声,道:“昨日在灵雀寺中,二人应当已经见过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劳烦你捎给印副将吧。”
萧牧便也收起来,似漫不经心一般问起:“说到昨日西郊……那金家六郎君,临走前,同你说了些什么?”
衡玉回忆了一下,道:“邀我赴三日后的诗会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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