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就在他要使人开箱时,父皇派去的内监提醒了一句——此事事关重大,为防出什么差池,或给人做文章、胡乱加以揣测的机会,还是先带到圣人面前,当场打开才更为周全。
于是,他忍。
听得皇帝吩咐将东西呈上来,湘王立即催促着内监,将那两口箱子抬进了殿内。
密封极严实的朱漆木箱上着锁,在皇帝的准允下,有侍卫入内举刀将两把锁先后砍断。
侍卫将刀收回腰侧刀鞘内,弯身打开了其中一只木箱,霎时间只觉气味极浓呛,下意识地就偏转过头去。
离得近的官员也嗅到了自箱中飘荡而出的气味,不由皆觉一怔——这是……酒香气?
再定睛往那箱中看去,只见其内赫然是一只只整齐码放着的酒坛。
湘王见状连忙上前将另一口箱子也打开,同样是满满当当一箱酒坛子。
“我说呢,难怪这般沉,原来里头装着的都是酒!”湘王凑近又吸了一口:“父皇,这隐约闻着像是好酒呢!”
怎么会是酒?
皇帝紧紧皱着眉,殿内官员间则已经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太子看着那两口木箱,眼中并无意外。
他开口问道:“四弟,刘公公,你们带人将这两口箱子挖出来时,脚下周围可有被松动过的痕迹?”
这一点很重要,关乎到整件事情要如何来定论。
刘公公正要答话时,湘王已抢在前头道:“我和刘公公都仔细查看过了,一旁的土壤和青砖都是完好紧实的,没有半点松动过的迹象。且因这两口箱子就埋在一棵大柳树不远处,故而我们挖出来时,箱子周围都盘上树根了!”
说着,一指那两口箱子:“大哥你瞧,这就是那些根须留下的痕迹!”
姜正辅闻言视线也扫了过去,果然见那朱漆木箱上有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及一些根须残留。
如此便可说明,这两口箱子埋在那里至少已有数年之久了。
既如此——
姜正辅看向萧牧。
这的确不是旁人在短时间内所能够伪造得了的……
“可……不是说是藏宝图么?怎竟成藏酒图了?”有官员仍觉意外不已。
“是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片猜测声中,龙案旁的太子转身面向了皇帝,微垂首道:“父皇,这两箱酒,的确是二弟当年——”
“那个罪人早已不是你的二弟了。”皇帝定声打断了太子的话,眼底现出了几分阴沉颜色。
他此生最痛恨最不想面对的便是背叛二字,可偏偏他的儿子,他的好友却都背叛了他……
转瞬间思及良多,皇帝的胸口略显剧烈地起伏着,眼神不停地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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