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信息之前,祖母依然最是镇定敏锐,并未贸然相信。
好在她早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萧侯家中,与时家有着不为人知的旧交在,是当年舒国公于北地征战时结下的交情。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暗查时家之事,故而掌握了颇多旁人所不知的线索与关键。”
孟老夫人思索着点头:“原来还有此等交集……”
衡玉这才往下说道:“去年萧侯曾生擒了契丹悉万丹部的首领璇浦,之后密审之下,此人招供了当年与人合谋构陷舒国公的事实。”
“果然……”吉南弦神色几分凝重,几分叹息:“舒国公果然是被构陷的。”
“那这契丹人璇浦……岂不就是证人了?”宁玉道:“他的供词,是否能替舒国公洗刷冤名?”
吉南弦摇头叹气:“哪里有这么简单……此事牵扯甚大,朝廷无意替舒国公翻案的前提下,区区一个契丹人的所谓供词,根本吹不起一丝风浪。且那璇浦……若我没记错的话,已经死了。”
说到此处,后知后觉道:“此前朝廷谕旨传到北地,让定北侯派人将此人押至京城受审,我便觉有些小题大做了,原来此人与舒国公旧案有关……”
“不过……人当真死了?”吉南弦看向妹妹。
之前不知定北侯与时家的渊源且罢了,如今既知了,往深处想来,所谓璇浦已死,未必不是定北侯为了从朝廷手下保下此人证的说辞?
衡玉微微摇头。
此事她已向萧牧证实过了。
有些人证,此时无用,但有朝一日若放在合适的时机与位置上,却未必不能起到作用。
退一万步说,他需要有个人,能亲口证实他父亲的清白——哪怕无法翻案,却也至少有人能够证明这一点。
这对他而言,永远是有意义的。
她今晚说的这些,皆是与萧牧商定过的。
只是萧牧的真实身份,暂时还不宜告知任何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告诉了她,却不代表她可以随意处置。
吉南弦莫名微微舒了口气。
人证还在就好。
孟老夫人也微一颔首,道:“由此看来,这位萧侯倒是个少见的有情有义之人,为时家旧事甘冒此险,如此奔忙用心……”
而话到此处,她已大致猜到了接下来孙女要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