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伸手去摸茶盏,正色道:“盟友缺一不可,你我谁都不能出事。”
衡玉看一眼那已经空掉的茶盏,赞成地点头:“是这么个道理……那我就不客气了?”
“同我有甚好客气的。”萧牧将茶盏凑到唇边,垂眸见其内空空,顿了顿,轻咳一声道:“稍后……我会让王敬勇安排此事。”
“多谢侯爷,如此我便先回去了。”衡玉抬手一礼,忍着笑转身走出书房。
见她推开门,即将要跨出门槛,萧牧适才将那只空盏放下。
然而却见衡玉又将要踏出门槛的脚收了回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回头看向他。
正襟危坐的萧牧尽量平静如常地问:“怎么了?”
“也没怎么……”衡玉看向他书案的方向,认真关切道:“就是觉着侯爷公务已然如此繁劳,练琴之事便不宜太过劳心,还应量力而行才是。”
萧牧听得眼皮一跳,看向书案上摆着的那张琴——下人怎么没给他收起来?
萧侯立时正襟危坐:“本也没打算碰,是母亲非要让人送来罢了。”
浑然一副“本侯何来这么多闲心”的模样。
衡玉便会意点头,转回头跨过门槛之际,越想越觉好笑,没能忍住发出一声轻笑。
听得这声笑,萧牧微一皱眉——笑什么?
他有心想要追问,然而那道身影已经脚步轻快地离去了。
衡玉带着翠槐踏过桃花盛绽的羊肠小径,穿过发了刺嫩新叶的幽静竹林,伴着清风原路返回。
“阿衡——”
温润的少年声音传来,衡玉抬头看去,有几分意外:“韶言?你怎还在这里?”
“左右无事,便在这儿等着你。”少年眉间笑意与春日清风同样宜人,纵是等了许久,也未见一丝不耐或急色。
“我方才只当你回去了,不知你还等在此处——”衡玉略有些歉然地笑了笑:“叫你久等了。”
“你我之间哪里用得着说这些。”韶言笑问道:“现下可得闲去看话本?”
衡玉笑着点头:“走吧。”
“阿衡,昨日都未来得及问你一句,这段时日在北地如何,可还开心吗?”路上,韶言笑着问起。
“一切都好。”衡玉认真答:“且颇有收获。”
她说起在北地的一些见闻,及一些经历之后的感悟。
随后韶言问起吉吉,她便也细细地将蒙家之事说给了他听,包括当初吉吉巧合下当街救下佳鸢娘子的经过。
“当真不虚此行。”韶言眉眼舒展开,语气里有一丝钦佩与不易察觉的向往:“我们阿衡果然了不起,无论走到哪里总能助人。”
“那倒谈不上,顺手随心罢了。”衡玉看向他:“你呢?这半年多来在京师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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