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面色一窘——此人怎如今什么都说?
偏那人在前头颇认真地问:“这些不值得再道一句谢么?”
“甚是值得……”衡玉勉强笑道:“是该多谢侯爷。”
“怎声音有气无力的?”萧牧故作疑惑地问了句,旋即道:“随我一同去吃早食吧。”
衡玉还来不及应声,便听对方建议道:“多吃些——昨夜抱来,只觉上手颇轻,对敌时岂不吃亏?”
衡玉立时道:“……我力气可不小的,肉且结实着呢,浑身无一处虚肉。”
萧牧略略回头看向她:“是吗?”
见他看着自己,目光虽无半分扫视与凝视,然衡玉还是莫名生出不自在的心情来——莫非这便是做贼心虚,不清者自是不清吗?
她快走几步越过他:“的确也是饿了……”
萧牧提步跟上,眼尾溢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的路程,称得上顺坦,途中并未出现值得一提的变故。
而这份平静之下,隐藏着的除了观望之外,只怕另有杀机在无声酝酿,于京师内静候。
这一日午后,衡玉等人暂歇在驿馆之内,未急着赶路——算一算路程,至多再有两日便可抵京。
临近傍晚之际,裴无双也与其母窦氏赶到了驿馆外。
裴无双这厢刚下马车,余光一扫前方自马车里走下来的一道少年身影,只觉被晃了眼睛。
那少年身形颀长清瘦,系一件靛蓝披风,墨发整洁束于头顶,面容生得俊逸至极,通身气质洁净无暇,似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睛。
裴无双看呆了去,她身边的女使也呆了呆。
窦氏见了本想嗔一句“成何体统”,然而待细瞧了两眼,也看得呆住了。
那少年显然身份不凡,不单衣着华贵,身边跟着的小厮与随从也透着几分不同寻常。
其中一名小厮来到驿馆门前,朝小吏亮出了一块令牌。
那两名小吏立时行礼,上前迎了迎,朝那少年行礼。
少年眉眼间平和谦逊,微一颔首,往驿馆内走去。
“永阳长公主府的令牌,那这位是……”少年一走,那两名小吏便低声交谈起来。
“看这年纪样貌气度,定就是那位韶言郎君无疑了!”
“所以,这是……寻吉家姑娘来了?”
裴无双隐约听得这两句,不禁惊得瞪大了双眼。
老天,这,这便是……阿衡的那位童养夫?!
阿衡艳福不浅!
不,何止不浅,简直是比东海还深!
不行,她要去找阿衡确认一二!
——她说的是确认婚期!